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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灵无语,说:“哪有这么做买卖的。我们说的是求平安符,是买,不是租。况且,守着幽街这么个地儿,我这样的冤大头三年也未必能碰到一个,好不容易宰到一个,哪能轻让我们退货。” 青缈指指青灵,说:“你还知道自己是冤大头啊。”还上赶着让人宰,连价都不讲的。 青灵说:“这块平安符,有钱难买,且是你用得着的,我们不亏。”她犹豫了下,说:“姐,如今有两条路给你选择。一条,我趁着天亮前离开幽街,去帮皇帝的两个儿子一把,把他们中的一个拱上皇位,让他们给你封个郡主,给你块封地。他们哪怕是冲着我的本事,也会好好地供着你,让你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青缈问:“第二条呢?” 青灵说:“我教你本事,咱们从此四海为家,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虽无安稳日子可过,但胜在自由自在。” 青缈摸着腰间的平安符,说:“富贵如浮云,金钱如粪土。”万两金子的一块平安符。青灵一夜之间让京城变了天。她见识了。她说:“我选第二条路,学本事,凭自己的本事立足,不求人,不跪人,不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都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父亲是她的靠山吗?夫婿是她的靠山吗?在她有难的时候,他们是最先舍弃她的人。 青灵笑道:“成,你先去休息,等你睡醒了,我再教你修炼。” 青缈见到青灵回来,再加上国师和律国公都倒了,危机已经化解,心头安稳下来,一阵轻松。她拿门牌轻轻敲在桃符人头上,把它俩唤醒,去打水洗漱。 青灵检查过屋子,确定没有异样,又释放出水幕结界渗进墙、门、地板缝隙中,将屋子罩起来,对青缈说:“我去山中修炼,天黑回来,那时候差不多你也休息好了。” 青缈点头,叮嘱道:“自己当心。” 青灵应了声:“知道啦。”她跑到旁边的软榻上躺下,睡得四平八稳的,一条拇指大小的小鱼倏地从她的头顶钻出来,围着青缈转了个圈,洒了点水雾在青缈身上做下记号。 万一有谁破门进来把青缈掳走了,她能顺着水雾找过去。如此,做好万全防备,她钻出窗户,正欲朝山清水秀的云雾山去,却忽觉不远处有异。 她跟青缈只逛了半条街,另外半条街还没去过。 青灵心下好奇,反正只隔着百来步的距离,决定去看看。 她的小尾巴一甩,转眼间便到了那处有异样的地方,眼前的景象惊得她的鱼嘴巴张得溜圆,一双眼睛瞪得眼珠子都鼓了出来。 她的面前不再是房屋,而是一片空荡荡的大空地中间矗立着一座足有十二层楼的巍峨宝塔。 塔身流光璀璨,浓郁的紫色气焰萦绕着塔体,散发出磅礴气势,就仿佛这么一座塔,能把这片天地都定住。 白色的光华自空中倾泄下来,铺满塔顶,化作云雾如瀑布般徐徐往下洒落,为它点缀上几分飘缈仙气。那些仙气越往下越淡,到塔的六七层时,便没有了。 往下便是黑气,越往下黑气越浓,一二层处的黑气比墨还要浓上三分,照得旁边布满符纹的石板泛出油亮的光泽。 那些石板上画满了奇奇怪怪的纹路,每一道纹路上都在泛着光,形成一个整齐的八边形,将塔围在中间。 这八边形颇像有些宅院大门口上的八卦,只是没有八卦那一横横的符号,而是许许多多的奇怪纹路。这些纹路没有颜色,但不时有光泽流过,像是正在流转活动一般。 青灵对塔底的黑气没有兴趣,她甩着小尾巴便朝着天空洒下光华的圈飞去。 那光华看起来不高,飞起来才知道什么叫望山跑死马。 她拼命地甩着尾巴飞,却发现那光圈跟远在天边似的,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原地踏步。她低头朝脚下望去,四周一片黑漆漆的,只有幽街的红灯笼泛着红彤彤的光,照得街道灯火通明。那条街已经离自己很远了,街上的行人比蚂蚁还要小。她再朝身侧的塔看去,已经快到塔顶。 天太高,太难飞。青灵决定挑个轻松点的,她甩着尾巴飞到塔尖上,仰起头闭上眼睛,沐浴着从天空洒下来的白光,比笼罩在云雾山中最浓郁的云层中还要惬意,舒坦! 青灵的鱼鳍抱紧塔尖上的宝石,小尾巴悠哉地来回甩,张开嘴巴用力吸气吸气再吸气。她嫌嘴巴吸得慢,又打开了自己脑海里的那片海一起吸。 白色的光华照在海面上,化成瓢泼大雨倾泄而下。雨水中,还有丝丝缕缕的紫气溢散出来,缓缓飘向高空的云层间,凝聚成乌云。 青灵停止吸气,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些乌云,心说:我不会把黑气也吸进来了吧? 她定睛朝乌云中望去,里面竟然酝酿着雷意。这雷意跟夏天下暴雨时打的雷不一样,让人莫名的心生惧意,也让她想起前年云雾山中一株生长了一千多年的老树。 青天白日毫无预兆地降下一道紫色的旱雷,咣地一声劈过去,把大树对半劈开,将树芯都劈成了炭,树芯里还有一具尸体,当场劈成了灰。 青灵越想越害怕,用操控云雾的本事把这酝酿着可怕雷意的乌云往外挪。 好在自己的本事厉害,一下子就把那些乌云扔出来了,可下一刻,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就好像有什么巨大的危险降临,吓得她把自己释放出来的大海往脑袋里一卷,尾巴一甩,亡命飞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