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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摆着两菜一汤,醋溜茄子和小炒肉都偏重口,林溪乔想到宋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有很多忌口的食物,这两道菜不怎么适合他。 不过昨天医生却说白珩的心脏没什么问题。 如果医生说的是真的,那么他的心脏病就是在过去那十多年里治愈了,只是宋深的病情并不怎么好治,否则凭借宋家的权势地位,在他小的时候就可以将其治愈,不必一直拖延。 为了确认,她还是问了一声:“你的心脏病是治好了吗?” 白珩垂了垂眸,又掀起:“已经治愈了。” 他以死为代价终于摆脱了病痛的折磨,也得以来到这里见到了姐姐。 林溪乔放了心。 却在这时,白珩又说:“八岁以前的记忆我都没有了。” 他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林溪乔愣住。 “没有了?” “嗯。”他缓缓地道,“八岁以前的事情我全部不记得,所以姐姐如果是之前就认识我,我也没办法记起来。” 林溪乔愣了很久才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白珩的表情不像在说谎,他没有了八岁之前的记忆,所以关于宋深的一切,他都不再记得,这也正好解释了这么多年他为什么没有回宋家。 只是因为已经见过宋家人,白珩大概知晓了自己的身世,而她刚刚问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熟稔,他听了出来,猜到她是认识宋深的,于是这么解释了一句。 他是想说他并不记得自己。 可昨天他在订婚宴上做出来的举动却与此相悖。 “你先坐着,我再炒几个菜。”林溪乔没有再多想,如果白珩不再记得她,那就当作陌生人重新认识一遍。 她又炒了两道口味清淡的菜,这才与白珩面对面坐下吃起了晚饭。 吃饭时,林溪乔注意到白珩一直夹着她后做的那两道菜,嘴角微微翘了翘,像是特意准备的东西得到了肯定,那种愉悦满足感再次充盈了心间。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又忍不住想,下次该找什么借口请他过来吃饭? …… 吃过晚饭后,电工还没到,白珩坚持要留下来洗碗,林溪乔推让不过,由着他去了。 结果洗第一个碗时,白珩就将碗给摔了。 林溪乔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忽然听见清脆的一声响,吓了一跳。 她连忙走进厨房,然后看到一地的瓷片。 白珩手上沾着洗洁精泡沫,表情微愣,像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林溪乔看着他懵懵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你先别动,我去拿扫帚。” 她走后,白珩望着地上的碎瓷片,漆黑的眼底闪了闪,嘴角翘起一个很小的弧度。 等林溪乔取了扫帚过来,将瓷片都扫干净,白珩这才好像终于回过了神,向她道歉:“明天我给姐姐重新买套碗。” 他因为办坏了事,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渐渐染上一层薄红,衬得那张一直带着病态苍白的脸多了几分艳色。 林溪乔看见,心脏蓦地跳得有些快,她立刻调整好心跳,回了句:“一个碗而已,没关系的。” 白珩没有再说话,转过身继续洗碗,林溪乔想到他刚碎了一只碗,便想出声阻止,最后到底没有说出口,而是站在一旁看着。 水龙头半开着,水流冲洗掉白色的泡沫,露出底下骨节分明的双手,林溪乔的目光停留在那双手上,冷白修长,指尖处泛着红,一丝细微的疤痕都没有,更别说有什么薄茧。 她隐隐猜出白珩在外的这些年应该没受过什么苦,大概连家务活都没做过。 想到那只碎掉的碗,她又想笑了。 大概是有了经验,这之后白珩洗碗洗得还算顺当,没再发生碎碗事件,稳稳当当地将锅碗等洗完放好。 收拾好厨房,正好电工到了,林溪乔跟着一起过去看了看,电工排查原因后发现突然停电是因为总闸那边出了问题。 电工在客厅的总闸那边维修,林溪乔看了会儿记起来这是白珩的公寓,她待在这边也没什么用,于是离开客厅往外面走。 电工头上戴着照明灯,光源照到的范围很大,一直照到了玄关口那边,只是光线稍显昏暗。 林溪乔没有打开手电筒照明,直接往外走,却在快走出门口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突然绊了一下,身体晃了晃,迅速地往前倾倒。 她下意识伸出手想胡乱地抓住什么稳住身体,但周围除了空气似乎什么也没有。 她紧张地闭起了眼。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一片昏暗之中,林溪乔感到腰间一紧,紧接着她半倾的身体便被捞了回去。 “姐姐小心。”温煦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身后是温热的胸膛,与她的后背紧紧贴着,心跳声勃发有力,昏暗中尤为明显。 恰在这时,灯光骤亮。 电工的声音从客厅里传出来:“修好了。” 林溪乔低了低眼,那只修长匀称的手尚搂在她腰间,因为刚刚的意外,她衬衣的下摆微微地掀起,露出一小截腰,于是那只手的指尖与她裸露的肌肤毫无阻隔地相贴…… 眼皮一跳,被触碰的那片肌肤忽然间滚烫起来。 不过林溪乔很快恢复了正常,而白珩也适时地松了手,与她隔开了些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