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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阮诺颔首,沈缙不由挑眉,倒是有些意外。 他原以为阮诺是不会跟他提起在宫里的事情的。 他淡淡一笑,走回到阮诺跟前,亲自替她取下身上的斗篷,而后低头浅笑着问她:“想来该是很重要的事情了?” 两个人此时面对面站着,沈缙低头说话时,阮诺仿佛感觉到有一阵温热扫过自己的耳畔,饶是她平时再怎么淡定,这会儿也忍不住耳根发热,下意识地便往后退了一步。 抬眼时对上沈缙微皱的眉头,她悄悄地别开脸,却还是念及他刚刚问的问题,点了点头。 有关寿王和姜雨柔,阮诺觉得这些于沈缙而言该是十分紧要的了。 走到书案前,阮诺自己研了墨,执笔将今日淑妃与自己说的有关姜雨柔的事情都写了下来,末了抿了抿唇,又添了一行字:“姜姑娘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沈缙看完后将纸条放在一边,面上的神色倒是丝毫未变,见阮诺眼底浮现了疑惑之色,他才缓缓道:“这事情我一早便知道了。” 这天底下原没有不透风的墙,寿王身边的事儿穆倾宇一直有派人盯着,他纳了姜雨柔进府的事情早在当晚就传了出来。 沈缙还记得当时穆倾宇打趣他怎么不去为救命恩人出头时,自己摔碎了手中的茶盏。 若是搁在以往他或许真的会出手搭救姜雨柔,然而在姜雨柔离府后沈缙便得到了左岭传来的密信,信上一字一句说的是当年上虞姜家灭门以及当初他被姜家所救的真相。 上虞姜家当年在江湖中地位不低,又因为与朝中官员来往亲密,多少年下来结了不少仇怨,之所以被灭是江湖仇杀,而最令沈缙讶然的是,姜家早在十几年前就投靠了寿王母氏一族。沈缙早知自己当年战败是寿王动的手脚,原以为姜家救他是凑巧,到了所有真相摆在面前的时候,他才赫然发现寿王是在多年前就给自己布下了一盘大棋。若不是姜家意外被寻仇,那么只怕自己早就被姜家牵扯与寿王纠缠不清了。 想起姜雨柔,沈缙握了握拳,她或许无知,但她后来在沈家做的事情同样令人不齿。 沈缙将目光落在面前脸色淡淡的阮诺身上,陡然想起前事,心里涌上一阵心虚,偏听偏信,他也是混蛋的可以。 “姜雨柔的事情没有淑妃说得那般简单,日后只管远着她,她自己选择的路总该她自己去走。”沈缙揉了揉眉心,“我与她没什么的。” 不知道为什么,沈缙脱口而出地说了一句,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更容易引起阮诺的误会,便又连忙道:“我的意思是,以前是我愚拙,偏听偏信让你吃了委屈,是我对你不住,至于姜雨柔,从前我只当她是救命恩人,到现在才知道是自己可笑了。” 说到最后,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意。 阮诺看着眼前的男人,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想去问,却又觉得不是自己该管的,最后也就摇了摇头,比划着道:“前事随风,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沈缙对不住的是那个早已香消玉殒的可怜女孩儿。 见沈缙疑惑,阮诺无心多说什么,左右该提醒他的都已说过了,朝堂之事亦或是他与姜雨柔的事情,她也无心插手,只要不牵扯到她就好了。 阮诺搁下手中的笔,转过书案,朝着沈缙福了福身子,转身便准备离去。 才走出去两步便被沈缙擒住了手腕,阮诺诧异地回过头,便听到沈缙低沉的声音响起。 “以后,我会护着你的。” 阮诺一怔,随即勾唇浅笑,伸手拂开沈缙的手,转身毫不留恋地踏出了正屋。 沈缙的手僵在半空,见那抹倩影消失在漫天风雪里,他堪堪回神,手微微握起,勾唇淡淡地笑了。 长风顶着满头风雪进屋的时候就看见了自家将军脸上的淡淡笑容,四下里张望了一回也没见着什么人,当即就惊恐了。 这么一点儿风雪,感情就把他家将军冻成了傻子? 长风挠了挠头,深觉这会儿不是汇报消息的好时候,正待脚底抹油的时候,却听见清冷声音较之屋外的风雪更胜三分清寒。 作者有话要说: ▼小唠叨▲ 我造泥萌都想抛弃我 但真的不是我懒【严肃脸】 是论文和考试太多了QAQ 周四开始日更【我保证】 ☆、转机 “交代你去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比屋外风雪还要清寒三分的声音响起,让长风老老实实地收回了刚刚迈出去的腿。 长风抖了抖身子,摸摸鼻子,心道:这样寒着脸的才是正主嘛! “常将军说, 新军不必并入青虎营, 便只在城外营地训练, 日后可作为京都常备军以备不时之需。”长风说着,又道,“依着常将军的意思,青虎营还是希望将军多费些心。” 这便是识趣了。 沈缙叩了叩桌子, 敛眉沉吟着道:“你与我捎信给常将军,只说我如今身在兵马司担着闲职,训兵劳他费神,只是一点,新军既然不与青虎营合并, 那么无须单设骑兵。”既然是用作京防兵力,单单步行兵便是足矣。 长风应下,却还是疑惑道:“将军为何不趁此机会重掌青虎营呢?” 沈缙摇摇头,缓缓道:“常信这是在试探我呢, 常家军只忠于帝王, 不掺和夺嫡之争,他哪里肯趟这浑水?便是这新军恐怕也是当今的旨意,你我不好得意便猖狂,牵连了秦王不是小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