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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又不是萧琢府上的下人,他又不靠月俸吃饭。 萧慎哑了声,克制住火气,甩袖进屋去了。 近来降温,山里人烟稀少,又格外清冷些,他穿得极为厚实,外面罩着一件兔毛披风,他近来又圆润了一些,走起来像个滚动的雪球。 十三心里笑了一会儿,便告辞回去,给萧琢复命去了。 萧慎不是原本的萧慎,他心眼儿一直就针鼻儿那么大,今晚这一出弄下来,他当天晚上气得嘴里起了两个火疮,加上长时间不运动,身体实在太差,到后半夜竟发起了烧。 等萧琢收到消息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他翻了个身,让人退下,然后又悄悄转过来,托了托逢喜的脑袋,让她贴在自己怀里,还能再睡一个时辰,现在才寅时。 她睡觉爱咬东西的坏毛病还没改,萧琢胸口好几处红痕,萧琢摸了摸,不疼,就是有些痒痒的,于是也随着她去了。 逢喜睡得不太安稳,嘤咛了几声,跟小猫撒娇一样,听着软乎乎的,萧琢忍不住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轻拍她的后背,试图将她再哄睡。 她翻了几个身,还是撑着床,睡眼迷蒙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捂住肚子。 萧琢以为她是睡迷糊了,于是又将她轻轻拉回来,拍拍她的肩膀,哼了几声小调。 逢喜窝在他怀里蹭了蹭,然后哑着嗓子说:“我饿了。” “你不饿,睡吧。”萧琢把她的脑袋按回去。 距离上一顿饭吃完才什么时候?两个时辰半,她饿什么饿?多半是睡迷糊了。 逢喜蹬开被子,还是闭着眼睛的,把萧琢的手摁在自己肚子往上一摸。 萧琢摸了摸,好像的确都瘪下去了,他跟拍西瓜一样拍了拍,有些惊叹:“怎么饿这么快?你今天吃了四顿饭。” 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要养不起了。 这个点儿府上的厨房应该才开灶,要吃饭恐怕有些难,萧琢坐起来,“你等等。” 他记得小厨房里还有前天煮汤圆剩下的熟糯米粉,还有磨好的芝麻,再煮个汤圆吧。 萧琢走了,逢喜彻底在床上没有一个支撑点。 她困,困得要死,昨晚子时才睡的,但是又饿,饿得睡不着。 于是一头扎进了被褥里,跟没骨头一样,恨不得把自己闷死,等着萧琢给她拿东西吃。 没过一会儿,萧琢端着碗进来了,热气腾腾的。 逢喜还埋在被子里。 萧琢将她一把拽起来:“吃不吃了?” “吃吃吃。”她艰难睁开眼睛,看着碗里并不是汤圆,而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汤:“不是煮汤圆吗?” “空着胃少吃黏的和甜的。时间赶,煮了点儿面汤,对付着喝点儿。” 逢喜这个时候,还没忘对萧琢进行进行最高程度的表扬,在他脸上吧嗒重重亲了一口,然后娇里娇气,让他喂着吃。 “为什么不放辣椒?”她问。 萧琢气得叫起来,“你空腹能吃辣的吗?!” 他将一碗面汤喂完了,问:“吃饱了吗?” “没……”但是肚子没有之前那么空落落了。 “没吃饱也没有了。”萧琢弹了一下她的脑袋,她顺势倒下,把自己卷起来又睡了。 萧琢捏了捏眉心,她最近不但口重,吃得也多,大夫看过了说什么事儿也没有。 兴许就是冬天到了,所以变得奇怪…… 天亮之后,逢喜明明才吃了一碗面汤,但早饭还是又吃了一屉鲜虾小笼包,还有一碗薄皮小馄饨,把萧琢惊得够呛,生怕她撑坏了。 但她好像没什么事儿,开开心心又去刑部当值了。 萧慎被萧琢放了鸽子之后,明显焦躁许多,萧琢见状,又虚晃一枪,接连继续放了他两次鸽子,然后命人将守卫松一松。 没过几日,萧慎果然迫不及待想要给人传信。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么愚蠢,被传信的正是傅计圆。 她连信接都不敢接,便说有人寄错了,交到了附近的驿站,半点儿不敢沾惹。 傅计圆气得心中直骂萧慎是个蠢货,如今洛阳正多事,她还被萧琢盯上了,现在暗中交流,不是找死是什么? 萧琢见萧慎的确是按捺不住了,但傅计圆还在瞻前顾后,不肯妄动,他一合计,干脆给两个人创造点条件。 他令人在洛阳郊外假扮山匪,果然引起了朝中震荡。 都城之外多山,常有山匪出没,朝廷多次派人剿匪也不见成效,那些山匪往往抢完就跑,丝毫不做停留。 天子脚下,次次剿匪次次有匪,这是□□裸的打脸。但是也没办法,谁让天子脚下油水多呢。 京兆尹宋涛请奏剿匪。 这事该是兵部与京兆府一同负责的,逢喜干脆顺水推舟,推了傅计圆作为参议,至于主帅便是兵部右侍郎。 傅计圆大感震惊,她登上越王府的门,诚惶诚恐地感谢逢喜这次推举。 她心中觉得,这的确是个好机会,只要从别院中带走了萧慎,萧慎那张脸一露,就有无数人会随之响应。 但此事,多半是萧琢和逢喜对她的试探,她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不可妄动。 逢喜又去吃东西了,萧琢也没说让傅计圆坐下说话,就让她干站着,连口水都不给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