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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扭头催促副尉:“别磨蹭,赶紧刮,老子得保住命,带你们活下去,再不济也得活到将军来救我们。” 将士们一听,方才的轻松又扫光,颓丧不已,“裴将军还在牢里,又远在京城,怎么可能来救咱们……” “放屁!”郝得志骂道,“老子带着你们逃命都不忘做记号,就是为了等将军,将军可是说过,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她会想办法找到将士们,带将士们回家,绝不可能食言。” 将士们面面相觑,他的话并不能让他们相信。 郝得志见了,中气十足地大骂:“要不将军是将军,你们只能当个熊兵,屁都不懂!” 郝得志一副气得不行的样子,转头又骂副尉:“赶紧刮,再磨蹭,老子降你的职,当熊兵去!” 副尉无语,扯起他的手臂,便刮下去。 郝得志还没来得及咬树枝,一下子疼得汗都下来了,纸老虎似的,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赶紧咬住树枝。 副尉过了心里的第一关,后面刮起来动作越来越稳,越来越快,但生怕废了他的胳膊,还是废了些时间才刮完腐肉,然后赶忙又给他上药止血,又包扎。 完事儿后,郝得志就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都湿了。 他一张脸白如纸,副尉担忧不已,“郝将军,您没事儿吧?” 郝得志舌头一顶,吐掉树枝,虚张声势道:“老子好的很。” 他说完,虚弱地靠在粗壮地树干上,逞强道:“休息半日,继续找出路。” 众将士们默默答应,许久后,有一个年岁小的士兵,迷惘地问:“郝将军,裴将军……真的会来吗?” 其他人也想知道,他们需要希望。 郝得志笃定道:“会。” 他不能让他们放弃,便细致地说道:“即便不清楚此时的战况,可是先前那一仗打得惨烈,战报送到京城,将军定然会知道。” “你们不了解京中局势,将军没有倒。这种时候,将军是军心所在,她一定会赶赴战场。此时兴许已经出发,快马加鞭到北境,便是有些耽搁,也早晚回来接我们回去。” 众将士们闻言,振奋了些,待到昏迷的将士们苏醒时,又拿这话去激励他们,好歹不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而裴君日夜兼程,除了路途中有州府军队集结需要整军,争分夺秒地赶赴北境。 大邺最北的几个州,是在关外,每个州都有大片沙漠覆盖,环境恶劣。夏州境内亦有一片十分广阔的沙漠,而夏州城就位于沙漠以南。 那一仗之后,鲁肇战死,给大邺军带来了巨大的打击,后来又败走夏州,将士们士气低迷,每每与突厥对上,都是败多胜少。 恶性循环,士气更加低迷,然后连连溃败,突厥兵临城下,眼看着连夏州城都要失了。 莫说将士们,连镇北侯都觉得无力回天…… 这个时候,裴君出现了! 当夏州南门的守卫看见远处马蹄踏起的烟尘滚滚,以及大邺的旗帜时,神情皆是一震,随即大喜地吼道:“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待到裴君一勒缰绳,停在城门下,副将报上名号,守卫们几乎喜极而泣,更加大声地冲着城内吼道:“裴将军!是裴将军!” 城门上将士们欢欣鼓舞,马上下来开门不说,连城中躲在家中萧瑟恐慌的百姓也纷纷走出家门,接连相告:“裴将军!是裴将军来了……” “裴将军来救我们了……” 他们喊着喊着,声音哽咽,然后大哭。 城门大开,裴君骑马走进来,获得了夏州百姓最炽热的欢迎,没有人在意她是女子,只知道她是战神,能救他们于水火。 裴君经得多了,已经明白,不必将太多感情放在百姓身上,她行事只为问心无愧便可,是以并没有停留,扬鞭疾驰赶至夏州府衙。 她是带着任命的圣旨来的,下马后便在衙门外宣旨,取代镇北侯成为大邺军新的主帅,至于镇北侯的处置,则是立即押解回京论罪。 裴君宣完旨,合上圣旨,冷漠道:“镇北侯,接旨吧。” “臣,接旨。”镇北侯风霜满面,颓丧地跪在地上,接过圣旨,瞬间又苍老了几岁。 裴君将圣旨递给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镇北侯,忽然,当着将士们的面,一巴掌狠狠甩在镇北侯脸上。 镇北侯刚刚站起,便被她打得踉跄两步,倒在副将身上。 他的副将和亲卫怒目,“裴将军!你干什么!” 其他将士们亦是震惊不已,就连远处的百姓们也是哗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裴君看着镇北侯那张苍老颓唐的脸,没有丝毫怜悯,冷酷地指责:“身为主帅,好大喜功,不顾将士们的性命,造成恶果,镇北侯便是以死谢罪,也不为过。” 镇北侯红肿着脸,嘴角流下血迹。 他接连战败,已经罪无可恕了,便是明知道裴君拿他立威,也无力反驳…… 第152章 战 裴君一行将士先到夏州城, 来支援的十万大军还在后头,两日后才能陆续抵达。 而先前大邺的二十万大军,第一场大战便折了八万, 后来这一个月陆陆续续又战死五万,另外还有不少受伤不能再继续参战的将士们, 是以只剩下五万人。 如今夏州城勉强算起来有十万大军, 是加上夏州城本地的驻军以及临近夏州的两个州城援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