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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应了,只是时不时偷偷瞧裴君。 店主妻子也听到几人对话,不着急收钱,反倒站在当家的身边,用胳膊悄悄杵他。 店主踌躇,片刻后,才看向裴君,小心翼翼地问:“您、您是裴将军吗?” 裴君注意力本在斗嘴的曹申和郝得志身上,闻言,看向店主和他的妻子,见两人小心又期待地看着她,没有否认,“是,我是裴君。” “诶呦!”店主妻子激动地叫了一声,搓着手无措道,“这、这这……裴将军竟然来我们店关顾,真是、是……” 店主接道:“是小店的荣幸,不能收您钱。” “对对对。”店主妻子赶忙道,“我们请您吃,您千万别付钱。” 郝得志大手握着钱袋,掏钱也不是,不掏也不是。 还是曹申,一把扯过他的钱袋,数出钱来,放在桌上,道:“我们将军不占百姓的便宜,二位若是不收,我们便不能要了。” 裴君亦点头道:“两位的心意,我领了,钱一定要收。” 郝得志仍摊开的手掌转而挠头,诚心诚意道:“不是我们将军付钱,是我付。” “您肯定也是一位将军。”店主见贵客们满脸都是不容置疑,也不敢再坚持,退而求其次道,“汤不值几个钱,汤算作小的请的,行吗?” 这次,裴君没有反对,颔首答应下来。 店主夫妻霎时高兴起来,店主数出汤钱还给曹申,店主妻子更是拎着个大勺子,使劲儿往锅底下捞。 裴君等人好笑不已,却也没说什么,留下两个护卫在店里等着,便离开小店,步行前往仁心医馆。 郝得志调侃:“将军若是个贪心地,恐怕衣食住行都不用花钱了。” 曹申反驳他:“将军若是个贪心地,也不能得百姓拥戴。” 裴君没理会两人的话,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一辆马车。 曹申注意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皱眉,“那是云掌柜吗?” 郝得志立即扭头,“在哪儿?” 仁心医馆斜对面,一辆马车里,马车窗的窗帘打开,一个带着面纱也不掩姿容的女子,正眼神复杂地看着医馆方向。 郝得志不解,“云掌柜为什么在这儿?” 曹申看向裴君,亦有所怀疑,但他猜测,或许将军知道什么。 郝得志一副要过去问问的模样,裴君拉住他,冷静道:“装作不知道,别看那个方向。” 郝得志不明白,但是听从,头生硬地扭向另一侧。 曹申无语,走到他头转向的方向,与他说话,为他僵硬的动作进行着补。 而且曹申还故意挑衅似的一巴掌拍在郝得志后脑勺,放大声音道:“自己的钱袋不收好!” 郝得志捂着后脑勺,一下子怒了,“那是你抢老子的好吗!” 那头,云娘听见动静看过来,迅速放下帘子,随后,马车缓缓掉头,背向驶离。 曹申见马车走了,便将钱袋扔还给郝得志。 郝得志手忙脚乱地接住,一扭头发现马车走了,气道:“说话就说话,曹老虎你下次再对老子动手动脚,就给我在校场上等着!” “不过,云掌柜到底为什么在这儿啊?” 曹申没回答他,快走几步落下他。 郝得志狐疑地看向裴君,“将军,您肯定知道吧?” 裴君瞥了他一眼,“重要吗?” 郝得志的神情从犹豫变成果决,“若是于将军有害……我日后便再不去金风玉露楼了。” 裴君嘴角上扬,“既然你清醒,何须顾忌?” 郝得志眼睛一转,复又乐呵起来,“我就说,将军运筹帷幄,何人能影响将军。” 裴君背手前行,人不能影响她,大义、公理、责任……以及她心中的秩序能。 前方,曹申掀开医馆厚重的门帘,却并未立时走进,反而定在门外。 裴君和郝得志走近,郝得志大嗓门儿地问:“曹老虎,不进去是想当门神吗?” 曹申白他一眼,轻声对裴君道:“将军,鲁小公爷。” 裴君眉头一跳,就着曹申掀开的帘子,微微低头进入医馆,然后就见鲁肇挺高大一人,黑面神一样站在角落里,手里还握着腰刀。 而医馆内有一个病人,吓得瑟缩,木军医则是把着脉一脸无奈地安抚。 堂内并不见阿酒。 裴君径直走向鲁肇,抱拳道:“鲁将军,幸会。” 曹申和郝得志跟在她身后,郝得志惊讶又防备地看着鲁肇。 鲁肇见到他们,面上没有一丝窘迫,如常地回应:“裴将军。”又冲曹、郝二人微微颔首示意。 裴君知道鲁肇为何在此,转而看向木军医,问:“木军医,阿酒呢?” 木军医指向后院,道:“后头取药材呢,您自便。” 他说着“自便”,偏还暗示地看了一眼鲁肇。 裴君便冲鲁肇请道:“鲁将军,不妨一同到后院,我们带了酒菜,共饮几杯?” 鲁肇应是看不惯裴君的,但她如今是阿酒的义兄,又似主人一般,他便沉默地点点头,随她进入后院。 阿酒和两个娘子各抱着一个装着药材的簸箕要往前堂走,见到裴君,惊喜,“将军!您怎么有空过来?” 裴君笑道:“正好都馋酒了,去别处喝不如来这儿,还能瞧瞧你,气色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