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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家主急匆匆赶到,二人皆不算意外, 崔家是一定不希望三驸马和三公主和离的,只是没想到他会来的这样急。 太子与秦珣对视一眼, 随后温和地问:“舅舅是为三公主和三驸马之事来的?此事还未定, 明日再过来也不迟。” “臣教子不严, 实在有愧于殿下。”崔家主惭愧地拜下, 重重地叹道,“只是三公主若真与二郎和离,崔家的颜面定要受损,臣不得不求见太子殿下……” 太子温声道:“舅舅可问过表弟,为何三公主会忽然请求和离?知晓症结才好对症下药。” “三公主定是因为阜儿险些被拐怨怪, 都是儿郎的错。不过……”崔家主实在难以启齿, 可再难以启齿也不能隐瞒, 便垂下头颓丧道, “臣以为,想必还与裴将军有关。” 秦珣原本漠不关心, 闻言抬头。 崔家主道:“不知太子殿下和燕王殿下可否听过近日裴将军妹妹落水的事?” 太子并未听说过,便看向弟弟。 秦珣眉头皱起,问:“这件事, 跟三驸马和三公主和离有甚关系?” 于是崔家主便从俞尚书寿宴上成郡王之子秦环让护卫用石头击打裴将军妹妹膝盖, 想要制造英雄救美,却被定西侯府罗康裕抢先一步救下裴娘子开始说起。 “裴君弹劾成郡王父子,起因便在此,只是臣没想到,这背后竟然还有臣那混账儿子掺和其中。” 崔家主作出既愤怒又无奈的样子, “臣也是收到舒阳县主的质问信方才知道他竟然如此糊涂,立即便叫他会来询问,训斥,可事已至此,为了崔家的名声,臣也得想办法遮掩,没想到裴将军还是知道了。” “如今裴将军预备报复,说是要在后日早朝弹劾儿郎,昨日二郎请三公主去向裴将军说和未成,没想到今日三公主便求陛下和离,臣想,许是两人说了什么才使三公主生出此念……” 太子看向他,难得沉着脸,声音虽不高,却透着严厉,“舅舅,你太教我失望了。” 崔家主忙请罪:“臣知错,殿下恕罪。” 太子冷声道:“三驸马的性子绝非一日养成,先前的事情已经压下,这次竟然还祸及重臣家眷,若不管教,日后岂不是要闯更大的祸事?” 秦珣直接冷嗤一声,撇开眼不想再去瞧崔家这位舅舅。 崔家主亦觉得无颜见人,难堪道:“臣知错,往后也绝不会再纵容二郎,只是此事事关崔家颜面,恐也会教大皇子一系攻讦殿下……” “如何惩罚二郎,臣绝无二言,可万万不能牵连殿下。”崔家主担忧、愧疚地看向太子,“裴将军油盐不进,臣只能来求见太子殿下。” 这些人拥簇在太子身边,说是支持太子,可为的都是自己的利益,还要太子为他们收拾残局。 秦珣不满,一针见血道:“成郡王府本身便有大问题,如今的下场乃是罪有应得。若三驸马能够问心无愧,以裴君的为人,她也不可能栽赃陷害,如此,对三驸马小惩大诫未尝不是件好事。。” 崔家主苦笑,哪个世家也不敢保证家族里干净无垢,若是能够问心无愧,他们也不必紧张了。 这就是秦珣厌烦京城的原因,不止烦与太子争斗的大皇子一系,也不喜世家的张狂,他甚至连舅舅都不愿意叫。 太子处于漩涡之中,受人掣肘,不能不顾及舅家,秦珣却是只在乎太子,直想拔掉所有吸太子血的人。 “既然三驸马还做了其他可能影响崔家和太子的祸事。”秦珣面无表情地建议,“不如放弃他,保全崔家。” 秦珣盯着他的眼睛,“先前舅舅不是做的很好吗?腐肉剃掉,才会痊愈。” 这还是客气的话,若真教秦珣直言不讳,三驸马一而再地做蠢事,被裴君报复是他活该。 而崔家主面色一变,犹豫不决。 与此同时,太极殿里,明帝召见了裴君,却只看着下首的裴君,并不说话。 裴君微微垂头,躬身立在大殿中,泰然自若。 良久,明帝开口,“三公主忽然提出和离,可与裴卿有关?” 裴君并不否认,“是,臣与三驸马有些过节,三公主想要说和,臣却不忍三公主为三驸马这样的人品所苦,便劝其分离。” 明帝眉头一动,问:“过节?” “是。”裴君坦荡地回答,“兴许是先前臣抓拐子救了崔小郎君,间接误伤了三驸马,三驸马便对臣怀恨在心,俞尚书寿宴那日,指使人故意害臣妹妹落水,想要坏她名声,让裴家不得不与成郡王府结亲。” 成郡王父子确实品行不端,可裴君无缘无故忽然弹劾成郡王父子,明帝也有些好奇,自然派人查探过,只是当时崔家已经堵住了各方的嘴,他此时方才知道竟然还与三驸马相关。 如此心胸狭窄之人,还牵连妇孺,明帝亦是不喜,心中已经打算好允许三公主和离,面上却不显,而是问道:“裴卿只打算劝分吗?还是也要像弹劾成郡王父子一般弹劾三驸马?” 裴君沉声道:“是,臣打算后日上朝时弹劾崔家。” 三公主请和离后,明帝召见他,裴君便将弹劾折子带了过来,因此说完,直接从袖中取出,双手呈上。 明帝着人取走,打开奏折慢慢看起来。 裴君注意到,他的神色,始终没有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