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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念头一闪而过,萧清浅觉察自己胡思乱想,不由哂笑。 秦孤桐偏头望着她,莫名不解的暗想:哎呀,清浅定是笑话我孩子气。以后可不能这样,定要有些气概。 两人各自心有所思,相视一笑。 雨后天晴,气爽清新。林中雀鸟盘飞,鼠兔窜动。 可越是接近奉殿,秦孤桐心里越是隐隐不安。奉殿虽然破败,然而四周皆是夯土,寸草不生。而且殿前东倒西歪的石像石碑也无法躲避。两人一商量,决议绕道奉殿后方。借着林木遮掩,先观察一番。 尚未接近,便听见兵刃相交,铿锵作响。 秦孤桐心中一动:怎突然打起来了?听着声音有七八人,这倒是怪啦,群侠可有数十人。 两人伤势不轻,不敢托大,依旧从后远远绕行一圈。秦孤桐正要攀上树干,萧清浅就见前方草丛中银光一闪,有人持兵埋伏! 秦孤桐眼神示意了然,借着树干掩蔽,蹑手蹑脚上前。 萧清浅捡起一块碎石,抬手抛出。石头砸在树干上,枝叶哗啦作响。那人惊神,又听地上一串簌簌响动。正是那碎石落在布满青苔的断碑上,顺着小坡滚落。 秦孤桐借着声响遮掩,疾步上前。一手捂着那人口鼻,一手捏着他脖颈,用力一掰。就听“咔哒”一声闷响,那人软软倒下。 萧清浅未料到阿桐会下杀手,连忙走上前。一眼看见那人一身劲装,手里捏着短刀,肖似不死狱的杀手。 “方中正!” 猛地一声怒吼,听得两人皆是一惊。 秦孤桐快步向着奉殿走去,七八步树木渐稀,她便伏地爬行。行了数丈远,就见奉殿后墙。左右站着两人警戒,面容陌生,显然不是群雄人马。 “方中正,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他奶奶的!” 秦孤桐听着霍大当家怒骂,心中又痛快又诧异,不知这翁婿两人怎突然闹翻。 她匍匐在草丛中,见那两人听到怒吼不为所动,登时心急如焚。正打算故技重施,却听奉殿中有人狂笑:“骂得好!骂的妙!霍大当家,姓贯的我真是瞎了眼…厄!” 秦孤桐闻声浑身一冷,心头怒火中烧,大骂道:方中正这只毒蝎子! 萧清浅远远看着两个黑影,知道有他们在,阿桐必然受阻。她折身回去捡起短刀,入手知有一斤七两三钱。心中暗暗一算,便有九成把握。 她蛇毒未清,本不该擅动内力,然而现在形势危急,也顾不得那些。短刀捏在手中,寒铁也有了温度。 秦孤桐听着身后悉索,心头一紧,便觉脑后锐器破空。她知萧清浅在身后,只惊不畏,定神盯着前方。 左边之人眨眼又睁开,便见右侧似有一道红绸挥舞。他尚未反应过来,直觉脖间一凉。张口欲喊,却被人死死捂住。 秦孤桐见他死透,提到胸口的心方才落下。她轻轻将尸体方下,回头寻觅萧清浅。见她依靠在树干上,对着自己浅浅一笑。 清浅。 秦孤桐张口无声,转身提气跃上屋顶。 她知道此间高手不少,屏气凝神不敢有丝毫松懈。听着前面打斗声不绝,秦孤桐凑到屋顶破漏之处,小心向下看去。 一见之下,顿时目裂欲龇! 奉殿之中,横七竖八堆满尸体。只活着四五人,或挑眼珠,或断手筋,个个残缺不全。青石地板上铺着一层薄薄的血,将满地积灰都掩盖。 铁锈腥味扑鼻,如毒蛇钻入胃中。秦孤桐张口欲吐,连忙咬紧牙关。她心头狂跳,杀意激荡难抑。 恨恨咬了一口舌尖,扭头望向树林里。并看不见萧清浅,但这一眼却让她心头平顺许多。 秦孤桐不敢胡乱运功,只默默念着萧清浅的名字。重新凑到破漏处,仔细观察:贯大侠被绑在柱子上,双目圆瞪,张嘴嘶吼着,却只能发出啊啊的低吼。 秦孤桐看着他满嘴猩红,霎时心痛不已,连忙别开目光。殿中有三人持刀警戒,分站三处。 她刚盘算着要如何救人,就听前面打斗声渐渐稀疏。心头一紧,暗道不妙:方中正老奸巨猾,只怕是故意引霍大当家来此。既然处心积虑,岂会没有十全把握。 此处奉殿不知建于哪朝,年久失修,屋顶上草木横生,倒是方便秦孤桐掩藏。她恐将瓦砾压碎,不敢匍匐爬动。试探一处稳妥的地方,伸手缓缓按下。只凭一手之力,将整个身子支起,缓缓往前移去。 奉殿之前的空地上堆着木材,燃着熊熊大火。火舌吞吐,黑烟直冲云霄,恍如烽烟。 场中械斗,还余五人。霍大当家败势已显,仍在苦苦支撑。方兴剑术长进许多,毒辣锐捷,招招要人性命。 方中正站在右边,抚须微笑,神情怡然。方未艾在他身后,低头垂手。对面则是秦孤桐有过一面之缘的左鹰等人。 秦孤桐见状便知,方中正与不死狱勾结。只不知道怎么搭上桥,想来其中必有许多隐秘。 霍大当家见最后一名手下也倒下,心中悲愤,猛然长啸一声。枯青的脸庞刹时转为紫红。直臂前伸,一招“山石崩摧”。就听轰然一声,方兴急退数步。 秦孤桐暗暗大喝一声:好! 她心中念头刚起,就听一声尖吼—— “城主小心!” 穆耶话音刚起,霍大当家身子一震,屈膝倒下,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