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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打铁的大钱吗?等一等。” 大钱寒毛一炸,小腿发软,亏得扶着车。他死死攥着马鞭,转身看去,顿时两眼一黑,差点就要驾车逃跑。 远处浩浩荡荡来一群人,领头的正是庐巢七侠老大吴不用之子,如今的庐巢城主吴可堪。 说话之人是吴可堪的随从,大钱旧邻。他拔腿跑过来,抓着大钱的胳膊对着吴可堪道:“城主,大钱的手艺不错,干活麻利,人也本分。唉,就是老实。” 吴可堪身着青罗直裰,束发小冠。腰挂鹿卢玉具剑,系镂白玉双佩。站在原地打量大钱一眼,微微颌首:“行,也算上吧。” 车厢里三人听得一清二楚,顿时皆面露惊色。大钱亦是心乱如麻,好在多少见过世面,强忍惧意,堆笑问道:“大人,这是?” “好差事,太和城招工匠铁匠。一天二百文,管吃管喝管住。干满三个月,另加半两。大钱你这手艺,还能再加,说不得一天半贯。” 大钱一听,的确是好差事。可他现在哪有心思管这,连忙推辞道:“哎呀,是挺好。不过,那个,我正要送英娘和小钱回娘家,要不……” 吴可堪听他推脱,不由皱眉,冷声道:“那就一并去吧,那边也缺煮饭打杂的,都有工钱。” 要说吴可堪为何如此用心? 那真是瞌睡来枕头,他现在恨不得将太和城供起来。他见着大钱面露难色,顿时不悦。手下人察言观色,立刻将大钱围住。 大钱见状,吓得魂不附体,战战兢兢正要答应。远处突然喧哗声起,只见一个人在人群里横冲直撞,狂奔而来,撕心裂肺喊道—— “城主!” 吴可堪扶着腰侧剑柄,正言厉色道:“慌甚么!慢慢道来。” 来人连忙站好,平缓气息,拱手弯腰回禀道:“报城主大人,冯老头旅店前有人打起来,一波好像是纪南城的人。” 吴可堪闻言双目一蹬,急赤白脸,大怒道:“为何不早说!” 他抬腿就要走,猛地转身指着大钱道:“先将他们先带回府里。你们几个,跟我走!等等,你回府里叫人,快!” 吴可堪心里七上八下,又慌又乱。庐巢太平,那全是江湖人给的面子。凡是在城里闹起来,那就意味着人家不想给这面子了! 他挺着弥勒佛的肚子,急匆匆的小跑,额头上绿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终于到了地方,吴可堪远远一看,心里石头落下。地上躺着七八个人,哎吆唉吆的叫唤。他等着那几人站起来,搀扶着走远,这才轻咳一声——“咳!” 随从连忙喊道:“让一让,让一让,城主大人来了!” 围观百姓连忙让开道,吴可堪扶着腰间长剑走过去,对着秦孤桐拱手一礼,笑容可掬道:“鄙人庐巢城主吴可堪,女侠瞧着面生,敢问姓名?” 秦孤桐收刀入鞘,转身微微颌首。习武之人眼观八路,她早就察觉吴可堪到来。此刻见他满脸油光,脚步虚发,心中大为不喜。 吴可堪看那横刀,顿时眼睛一亮。立刻上下仔细打量秦孤桐,心中甚是欢喜,只觉天降神兵助己。立刻盘算起鬼心思,满脸和蔼可亲道:“庐巢城一贯太平,却不想今日有宵小闯入。惊扰姑娘,鄙人深感惭愧。” 吴可堪手下驱赶人群,围观百姓纷纷四散。秦孤桐瞧在眼里,心中反松一口气,暗道:保不齐翁家还要再来找麻烦,这庐巢城也非久留之地。 秦孤桐寻思着,抬手一礼:“城主客气,不曾想给庐巢城添了麻烦,明日我们就离开。” 吴可堪齐肯放过她,疾步上前,连声道:“女侠万万不可,务必留几日。”说着,鬼祟压低声音,“女侠可是姓秦?” 秦孤桐眉梢一敛,心脏猛然鼓动。她一路行来,住店交涉皆用假名,这庐巢城城主怎会知道! 吴可堪见她不置可否,也是拿不定主意,咬牙试探道:“秦姑娘不必生疑,鄙人并无恶意。两家也算旧交,你务必见过家父再走。” 秦孤桐镇摄心神,面无表情看他一眼,侧头望向萧清浅。 萧清浅见她询问自己,含笑回望,微微颌首。 秦孤桐回笑,转头对吴可堪说道:“承蒙吴城主盛情,我们何时方便前往拜访?” 萧清浅正温柔凝望着秦孤桐,突然双瞳一敛,迅速抬眸向上望去! ——临街二楼的木窗微微一震。 屋内两人靠着墙壁屏气凝神,过了片刻,平缓狂跳的心脏,一人方才开口试探问道:“是她们?” 另一人点头不语。 “这可是两只肥羊,一起做掉,大人必定有赏。” 另一人冷声道:“别节外生枝。” “你怕?太和山那位又不在。如今大人年迈,你……” 另一人皱眉,沉默片刻:“见机行事。” “好。” 第65章 正此时, 一阵鬼祟地脚步声接近,两人迅速贴着门两边站好。 “咚咚咚。”轻轻的敲门声。 对方极力压制的呼吸,带着昭然若揭的紧张不安。两位不死狱的杀手对视一眼,一人开口问道:“谁?” 来人贴着门缝, 低声鬼鬼祟祟道:“客官定的糕点,小的东家让送来。热乎乎的,刚出炉。” 门吱呀一声, 打开一条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