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食摊,郎君靠捡(美食)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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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拼命靠着自己双手往前爬,没想到人家随手一拽,就可以把她甩回原处。 天色渐暗,关鹤谣点燃油灯。 那火苗如豆,只小小一点,莹然欲灭,却也照亮了整个房间,亦将关鹤谣惊醒。 时间虽紧迫,却也不是没有希望! 明日七日宵禁就结束了,她马上恢复摆摊,尽快攒够银钱,单独立女户。 她使劲晃晃头,拍拍脸颊,袖间风带得火苗也活泛起来,一副呜呜喳喳的样子,关鹤谣一笑,振作精神去做饭。 不管怎么样,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日三餐,都要好好吃的!何况她还有一个病号要喂养。 早上买牛肉时,关鹤谣死乞白赖地求那屠户低价卖给她两根筒骨,又买了一根白萝卜。 窖藏了一冬的白萝卜水分有点流失,却刚好可以饱吸肉汁。白萝卜切大块和牛筒骨同炖,只加一点葱姜调味,出锅散一把香菜。 汤清澈而味鲜,白萝卜块俏生生的,晶莹温润像是一块水晶,清甜中带着肉香。 水灵灵的萝卜,正配今天买的咸撒子。 寒食节将至,街上卖子推燕、馓子、寒食饧、各种饴糖的多了起来。 关鹤谣站在买撒子的郎君边上看了老半天,佩服得很。 只见他娴熟地搓、抻、盘面,把细长的面条子层层叠叠盘起下锅油炸,就成了纤细金黄的撒子,精巧极了,真真像诗中所说“压扁佳人缠臂金”,如那黄金臂钏一般。 萝卜筒骨汤清淡鲜美,金黄的撒子入口即碎,脆如凌雪,皆是美味。 只是…萧屹看一眼蔫蔫的关鹤谣,自来到这小院,第一次觉得食不知味。 第11章 惨遭抄袭、立女户 现在也轮到别人抄袭…… 吃过了夕食,关鹤谣就忙着改变屋内陈设格局。 关鹤谣这两年的经验,以及继承的原主记忆告诉她——单从地理位置上讲,这个小院偏僻到就算关府遭血洗灭门了,都能逃过一劫的那种程度。 每年只有原主母亲忌日和过年祭祖时,会有人来接她去祠堂,这算是郭氏最后的面子工程。 可是,虽不会有人直接来这院里,西偏门却靠近柴房和冰窖。一日之内,也偶有家仆在小院附近走动。 若再有人像今日关燕语这样进屋来,必定会发现萧屹。 只因她这主屋实在过于简陋,一览无余。 屋子长不到两丈,除了一张床、一个大衣柜、一套桌椅和几个箱子就再无他物。 萧屹躺在那光秃秃的板床上,显眼得像个露了陷的馅饼。 未雨绸缪,三人制定了躲藏预案。若是有人来,萧屹就躲到床下,关鹤谣和掬月则负责不让来人靠近床铺。 关鹤谣挪动了屋内桌椅,又在床边拉起绳子挂了布帘,再在床下放几个箱子、包裹掩人耳目。 做完了这些,她想起,若是有个门帘也能遮挡一二,有利于争取时间。 扯来一块青色布料在门上比来比去,关鹤谣忽然唤着:“掬月,给兰家哥哥显摆一下,‘苔痕上阶绿’下句是什么呀?” 《陋室铭》小娘子才教过她,掬月张口对上:“草色入帘青!” “不错!”关鹤谣回头一笑,晃着手里青色门帘:“以后咱们家就叫‘青帘居’!” 这名字着实不错,意境优美,韵律也动听。萧屹又想起了掬月的名字:“小娘子倒很会起名字。” “那是自然,我还是很有文化的。”关鹤谣得了夸奖,有些飘飘然,全然没发现萧屹听了她这话之后的促狭一笑。 “往常只我和掬月,现在有了客人,总要讲究点排面。等你回了家,人家问你这么长时间去哪了呀?你也好回答,就说是一处三界外的风水宝地,名唤‘青帘居’!那居所金光璀璨,祥云缭绕,遍地是奇珍异宝。” 关鹤谣非常擅长自己逗自己,心情渐渐好了起来,来了兴致,越说越开心:“还有仙女每天给你做数不清的珍馐美味来吃,叫他们羡慕死你!” 萧屹听得笑着直摇头。 不过……他看一眼面前巧笑倩兮的小娘子。 有仙女这件事,倒是千真万确。 掬月在一边听得有趣,问着:“小娘子,你以后开了食肆,也叫这个名字吗?” 关鹤谣微怔,转瞬又扬起笑脸:“不叫这个,名字我都想好啦,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关鹤谣的梦想就是在这大宋开一家食肆,重现她家餐厅的辉煌! 若是在这里开了食肆,必然要取和她现世的私房餐厅一样的名字。 那个从妈妈手里继承来的餐厅,她们母女俩多年的心血,也不知道_ “小娘子开了食肆,我定然第一个去捧场。” 关鹤谣纷扰的思绪刚要乱飞,就被萧屹这一句话拽了回来。 大宋女子在外行走、经商者甚多,只是难免有人看不惯。 关鹤谣见他并无轻蔑厌恶神色,反而一脸兴致勃勃,便笑着朝他眨眨眼:“你已经是第一位客人啦!我要是开发会员系统,你就是第零零零零一号会员!” 萧屹迷惑蹙眉,但是他感觉到这个话题让关鹤谣心情似有好转,便微笑着陪她聊了很久。 *——*——* 萧屹猛睁眼,猝然抓住伸向他肩膀的手。 黑暗中,关鹤谣吃痛的声音响起:“兰、兰家哥哥,别睡啦。” “小娘子?”萧屹赶紧放松了力道。 按着昨夜说好的,关鹤谣和掬月离家时叫醒萧屹,免得他独自一人毫无防备。 虽然关鹤谣还是很不放心把萧屹自己丢在这,但是天都没亮的凌晨,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幺蛾子。 她们必须得出摊了。 “我们巳时就回来,很快的。”她声音带着些模糊的笑意:“你留在青帘居看家呀。” 夜风寒凉,在开门的瞬间就呜呜嗷嗷地灌了进来。 借着淡淡的月光,萧屹看到关鹤谣缩了一下脖子,一手拉过掬月,飞快关上了门。 两人的脚步声先朝向厨房,后又渐渐远去了。 怔怔盯着烧得通红的碳炉子,温暖安静的房间里,萧屹睡意全无。 顶天立地活了二十年,没想到活成了吃软饭的。 *——*——* 七天没在庆丰街露面,关鹤谣一出现,就有不少熟人和她搭话。 然而,往常早把炊饼晾好,热情招呼她们的郭大,就那么呆呆看着她们走过来。 “郭家大哥,我们来取炊饼!昨天下午和你说了,我们今天照常出摊。” 郭大神色很奇怪,斜着眼吞吞吐吐道:“关、关家小娘子,我这…有别的主顾定了。以后……以后怕是没有炊饼能卖给你了。” 关鹤谣眉头一紧,看看郭大,再看着那两个热气袅袅的五层大蒸屉。 她刚想开口,就见郭大娘子从铺子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个小瓷碗搅拌,嘴里说着:“当家的,你尝尝是不是这个味儿……” 那娘子一抬头看见关鹤谣,神色一僵,扭头就回屋里去了,空气中徒留一丝香料的浓郁味道。 透过她掀起的帘子,关鹤谣瞥见屋里地上一个碳炉子。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 关鹤谣暗叹一口气,心想着这一天到底来了。 天道好轮回,她当过抄袭狗,现在也轮到别人抄袭她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也难免烦躁不爽。 她猛然伸手,一手逮住一个胖乎乎的大炊饼。 想了想还是不解气,一只手拼命凹成鸡爪造型,艰难地在指缝里夹住第三个。 “这仨炊饼,就当妾的专利费了。” 说完,她也不管郭大听不听得懂,凉飕飕又丢下一句“郭大官人,祝你生意兴隆”,就拽着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掬月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郭大在原地脸青一阵红一阵。 *——*——* 萧屹百无聊赖地望天,等关鹤谣回来,但他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也没到巳时啊? 只见关鹤谣进了屋,就把掬月按到凳子上,一边给她擦泪一边埋怨:“怎么又气哭了,你这孩子气性还挺大。” 掬月抽抽嗒嗒的哭声中,关鹤谣把事情简单和萧屹说了。 “小娘子,”掬月抹一把眼泪,“又不只他一家卖炊饼,我们可以去…” 关鹤谣摇摇头,炊饼片已经注定是弃子。 她卖炊饼片,是因为简单方便,一不用摆桌,二不用洗碗。 然而最重要的的原因就是炊饼是现成的,相当于半成品加工。 她和掬月,两个小娘子可做不来这天天和几十斤面的活计。 因此弊端也很明显,等人家专业卖炊饼的回过神儿来,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炊饼片没什么技术含量,就算油料、酱料没她的好,卖个样子也是可以的。关鹤谣本来就要付出额外成本买炊饼,客源又被分散,利润就所剩无几了。 虽然糟心,但这说不定也是个契机,可以直接转型,卖些稍高价的吃食。 *——*——* 萧屹看着桌上三碗菘菜汤和三个炊饼有些愣神(1)。 “这顿凑合着吃吧。”关鹤谣以为他是嫌弃饭菜不好,把汤碗往他那推推,“好歹还有鸡蛋,我给你窝了两个荷包蛋呢。” 掬月仍是气得饭都不想吃,忽地压低声音,“小娘子,你给我讲过的那个故事,就是卖炊饼的大郎被他媳妇喂药那个……” “哎呦喂,你个小丫头还挺狠毒。” 关鹤谣笑骂,“他罪不至死啊罪不至死。”这孩子可别被她教歪了。 掬月又把郭大骂了一通,最后看着简陋的饭菜还总结一下:“小娘子,这就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