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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雨落在她的脸上,将她从幻境里拉出。 梦,该醒了。 第59章 罪奴(十四) 次日,泽厌搬出了宿秋的房间。 雨夜将她离去的痕迹抹去。 宿秋没有多问,只是怔愣了一段时间,很快恢复如常。 江时几次都想与她谈话,见着她那副一成不变的笑容,那些劝慰、责备的话就突然卡在了喉咙眼,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泽厌在某个夜晚里悄悄将那副画放在了宿秋的桌上。 宿秋甚至都没有打开,她直接将那副画扔到了厨房的火炉里。 那些过去,她已经割舍。 白蓉被宿秋捧了起来,成为了下一位取代自己的戏子。 荣王府。 “你们女人的心思真难琢磨。”相力大力地扇着扇子,与泽厌隔了大老远,生怕沾染到她的药味。 泽厌面无表情地咽下碗里的汤药,“你大可不必管我。” 这些时日,她变得愈发的虚弱起来。 “唉。”相力叹了一口气,粗糙如他,都为这两人感到捉急。 “我觉得她对你也有意思啊。这么段时间,已经足够她去仔细考量这份感情了。”泽厌每日送去的书信与小玩意儿,全部被宿秋一丝不苟地收了起来。 “已经两年了。” “已经两年了吗?”泽厌低喃。 “是啊。两年你病了都一年半了。” 泽厌沉默。 “去找她吧。别再折磨自己。” “也放过自己。” 某个午后艳阳天,柳枝轻拂过发梢,细碎而温暖的阳光散落在了宿秋的脸上。 她微阖着眼,享受着此刻的静谧。 正巧是年幼的戏子又在习唱。 “春香呵,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注1) 女孩歌声轻荡,声声勾住墙外游人驻足。 有人踏着暖光而至。 宿秋缓缓睁开眼,“回来了?” 那人轻笑,“是,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世间上的一切美好,莫过于一片痴心打动了苦守的人儿。 ———————————————— 番外【一】 宿秋的自述: 那人足足给自己写了九万字的书信。每封书信的每个字眼她都亲自过了眼。 这样浓烈得近乎卑微的欢喜,是她从未感受过的。 有时信里只是闲写所见所闻,末了又拐了个弯,统统化作了对自己的思念。 自是割舍了对翁厦的感情,她便再也没有过什么大起大落的情绪。只除了这次被吻。 波澜不惊的心境被打破。 沉寂的心似乎有了复苏和悸动的现象。 可这份厚重的感情,跨越了的不仅仅是伦理,更是道义与成规… 若是说内心没有被触动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单只是从这些信封里的每一个字眼,她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克制与谨慎。 落笔前是多思量。 落笔后又难停笔。 这些含蓄又直白,炽热又克制的话语所蕴藏的感情是她无法去回复的。 时日堆积,忧思暗生。 那份摇摇欲坠的心意似乎也愈发的明显。 泽厌最终活成了自己期待的模样,只唯独差了个句号。 翁厦在朝廷上大展身手,最终成为了皇帝身前的红人。 他不止一次地找过她。 如今的他确实有了足够的能力,不再需要看顾别人的眼神。 可是他只能将她金屋藏娇,为她再造一座金色牢笼,不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 他有了妻,那是皇帝的爱女。 …… 颠簸了半个人生,或许她也该学着翁厦不顾他人眼光,只为自己而活。 红尘妖娆,情意茂盛。 那九万字终于换得了一个回信。 归否? 番外【二】 戏本。 岁月静好,恰是春光明媚。 长亭下,一女子伏趴于另一女子膝上。远处看去,是一副姐妹和睦相处的美好画面。 事实上,宿秋正揪着泽厌后背的衣料平定呼吸,“你好了没有?” 女人白皙的面容上附了层薄汗,眼中的清静被扰得再也寻不到半分踪影。 泽厌一脸无辜,“姐姐,这词儿可不是这样的。” 宿秋倒吸了一口气,差点撑不住发车欠的身体。 “妹妹,此处春景尚好…”再往下的。宿秋就说不下去了。她不知道泽厌是从哪寻来的乱七八糟的画本,竟写了些令人发燥的词。 泽厌发出轻笑声,“姐姐如此表里不一,确实该罚呢。” 宿秋扯了扯泽厌的头发,“不是这个词的!” “哦,可能是我拿了第二本。”泽厌继续装蒜。 这人连生气的模样都这样好看。 “可是,第一本里没有这个剧情…”也不知泽厌是碰到了哪一处,竟让宿秋忍不住娇呼出声,“啊!不要……” “什么?哪里不舒服吗?” “是这里吗?” 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晃荡,宿秋被泽厌折腾得说不出话,她只能紧紧地攥住对方的衣襟,“不…不要了…” 女人难得的脆弱让着泽厌心软了一瞬间。 也只有一瞬。 “姐姐不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