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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车上下来了几个人,四下看了看,她熟悉的那个工头迎了上去,带着人往车间里走。 宋余杭一骨碌从集装箱上翻了下来,扶好安全帽,馒头也顾不上吃了,看着那一行人从自己眼前过。 有个穿沙漠迷彩背心的男人道:“货都准备好了吗?” 工头点头哈腰答:“都好了,都好了,正在装,晚上一定能出库。” 那一行人趾高气扬进了车间,屏蔽门落了下来,阻挡了一切视线。 宋余杭把馒头塞进嘴里,看来晚上一定有大动静。 *** “红姐。”刘志进来,递给了她一张纸。 林厌摊开一看,唇角就露出了一丝笑意,“啪”地一下摁亮了打火机,烧掉了。 “既然知道她是奸细,为什么不杀了她?” 刘志借着这火光替她点燃了一支烟递到唇边,鲜红的唇轻轻噙着,露出了洁白的贝齿。 林厌吐了口烟圈:“不急,你王哥刚死,她就紧跟着去了,你叫别人怎么想。” “那……”刘志犹疑。 林厌抽了没几口就把烟摁熄在了烟灰缸里,眼底流露出了一抹狠意。 “找几个好手,今晚跟我走一趟。” “是。”刘志一点头,匆匆出去准备了。 *** “少爷,今晚顶爷过来和买家见面,您要不要也去一趟?” 林舸醉心于眼前完美的酮体,拿手术刀刨开了她的面部骨骼,刺啦啦撕下人皮,两个眼珠子掉到了地上。 他似在端详一件艺术品,捧起颅骨看了看。 “不去,一堆半截身子快入了土的老东西谈些满是铜臭味的生意,有什么好看的。” 随从得到答复,转身离去的时候又被人叫住了。 “对了,上次杀宋余杭的人,回来了吗?” 随从摇头:“没,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林舸一拧眉,略有些烦躁地把手里的“艺术品”扔进了溶液里,发出了“滋滋滋”的声音,一阵刺鼻的气味弥漫在实验室里。 “妈的。” 随从略一犹豫,还是道。 “她很厉害,也很警觉。” 林舸嗤笑一声,冲刷着手上的血迹。 “不厉害不警觉,怎么可能是刑侦队长呢。” “那我们下一步?” “等。” 等一个能彻底杀死她的机会。 随从愕然抬头。 他已恢复了冷静。 “下去吧。” 他的情绪似乎总是这么喜怒无常,时而冷静,时而癫狂。 随从看着这满地血腥狼藉,脸色白了白:“是。” *** “干嘛这么急着走,再待会嘛。”女人衣衫不整从床上坐了起来。 男人提着裤子:“晚上还有事,过阵子再来看你。” “什么事,这么着急啊?”女人伸手揽过他的腰,指甲刮着他的胸膛。 男人抬起她的脸,和人狎昵了一会,唇齿交缠间语焉不详。 “重要的事,大人物要来,你听话。” 不多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男人穿好衣服出了门,把枪别进了后腰里,巷子里四下无人,他快步走了出去,坐上了一辆黑车,消失在了马路上。 几乎是与此同时,刘志推门而入。 “红姐,他们出发了。” 林厌面前摆着一支小巧的手枪,她拿绒布擦了擦,吹干净上面的灰尘。 “我们也走,去见见顶爷。” 到了下午,工头点了些人去卸货,宋余杭也腆着脸凑了过去,把人拉到角落,递上了一包好烟。 “大哥,家里弟弟还在读书,爹妈早年受了工伤不能干活,给个机会挣钱,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工头一看这烟,软中华,不错,还挺上道。 再看她一个女人整日混迹在这里,弄的灰头土脸的,心里便多了几分同情。 “行,你也来吧,好好干,工钱少不了你的。” “谢谢,谢谢,谢谢大哥。” 宋余杭点头哈腰,鞠着躬送着人走远。等人一走,那张脸就恢复了冷峻肃杀。 她如愿以偿进入了车间,戴着安全帽口罩,和别的钦点进来的人一起干活。 她发现,这些人都是工龄比较久的一些,还有几个,身上有些功夫。 她动作慢一点,就会惹来对方凶狠的瞪视,随即狠狠一鞭子抽在了身上。 “看什么看,干活!” 工头忙跑了过来,递给打人的男人一根烟:“大哥消气,消消气,新来的不懂事。” “新来的也能安排进里面干活了?”那人斜着眼睛看她,脸上一股凶悍之气。 言谈之间,车间门复又打开了,上午出现过的迷彩男人带着两三个手下走了进来。 打人的男人呲溜一下从集装箱上滑了下来,站直鞠躬:“虎哥好。” 宋余杭和其他人一起埋着头浑浑噩噩地喊:“虎哥好。” 藏在安全帽下的视线小心翼翼打量着他的脸,宋余杭心里一惊。 报纸上见过他的名字:老虎! 东南亚曾赫赫有名的毒贩,退役特种兵,国际散打冠军。 这样的人物竟然也只是一个喽啰,这背后的水究竟还有多深? 老虎抽着雪茄,走过去随意拿刀捅开了一个纸箱子,露出了里面瓶装饮料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