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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爸听说你病了,特地让我来看看你,你看,阿姨还亲自下厨做了海鲜汤,快尝尝,趁热喝才好喝呢。” 饭盒一掀开,一股海鲜的土腥味扑面而来,谁生病吃这个啊? 而且她这一开口硬生生把辈分都抬了上去。 林厌微挑了眉头,不为所动:“哦,林又元让你来的?” 那女人扭了扭身子,眉心微蹙,捂上心口,似是伤心极了,挤出两滴并不存在的眼泪,拿爱马仕的手帕按了按眼角。 “厌厌怎么能这么叫你爸爸呢,他还是关心你的,你看我和你爸爸结婚的时候你都没有来,我们都没有说什么,你爸爸还是按时每个月给你打钱,公司的股票也有你的一份,甚至好几个分公司都挂着你的名……”她说到这里眉梢眼角隐隐透出点不平来:“于情于理,我都是林家大夫人,你也该叫我一声妈才是。” 也是巧了,她上午在市公安局门口刚让别人叫妈,晚上就又跑来了一个急着让她叫妈的女人。 林厌静静看着她,她和林又元生得像,眼睛好看,凤尾狭长,瞳仁又黑又亮,不说话不笑的时候也像是在含情脉脉一样。 只见她唇角噙了一丝笑意,声音放得轻:“哦?您在哪做的脸,保养得还挺好的……” 她话说一半,女人也把手抚上了自己的脸,笑意盈盈:“是吧,我也觉得,就城东那家美容院,做脸做得可好了,我有会员卡,改天一起去啊,照我说啊,你比我还年龄大,三十多啦,是该好好保养保养。” 她话音刚落,林舸一把捂住了脸:“完了。” 宋余杭挑眉,只见林厌皮笑肉不笑地:“是,我挺羡慕的,羡慕您怎么能把它保养得这么厚呢。” 女人“咯咯咯”笑着还没笑完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卡在了嗓子眼里,哆嗦着嘴唇,假睫毛上下颤动着,随时都能掉下来。 “谁他妈裤裆门没拉,怎么把你这种玩意儿漏出来了?”林厌一字一句,自小混迹在市斤街巷里学来的垃圾话终于派上用场了。 “赶紧去泌尿外科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从来没有撒泡尿好好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吧。” “以为穿个香奈儿拿个爱马仕就是公主了,问你在哪个KTV上班你又不说。” “想当我妈您配吗?您配钥匙吗?您配几把!” “这么想当别人妈,不如一头撞死趁早投胎还能黄泉路上和我妈做个伴儿,下辈子兴许有机会。” 论起骂街宋余杭还真没见过谁的战斗力能比林厌强的。 门外的两个人对视一眼,眸中同时浮现出了两个字:可怕。 女人虽然市侩了点,恶毒了点,但好歹也是出身名门的十八线女星,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顿时涨红了脸,恨不得扑上去撕碎她的嘴,比她先动一步的是林厌,径直抄起那饭盒劈头盖脸泼了过去,她骂的狠,打得更凶。 女人被滚烫的汤泼了个正着,发出惊天动地的鬼叫,宋余杭和林舸冲进去的时候,林厌一手抄着铁质饭盒,一手扯着那女人头发,把人按在床上往死里打。 “我艹你妈!艹你妈!在我面前提我妈的名字,你也配?!我呸!” 输液架摇摇欲坠,宋余杭一个箭步冲过去扶稳了它,按住她一声厉喝:“林厌!” 女人乘机逃脱,头发乱成了鸡窝,妆也花了,脑上有被铁盒砸出来的淤青,假睫毛也掉了,简直是惨不忍睹。 她一边哭一边狠狠跺脚:“林厌我回去告诉又元,你给我等着!” “我怕那个老东西吗?你让他来,看看他敢不敢在我面前提我妈的名字,别看他现在腿瘸了,我弄不死他我!” 林厌复又激动起来,因为被人按住了肩膀无法挣脱,手里的铁盒径直飞了出去砸向她的脑袋,人也剧烈咳喘了起来。 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补液针被扯松了,殷红的血液顺着软管往上爬,触目惊心。 那女人躲过铁盒,见她咳得厉害,还在原地叫嚣,林舸也气得不行,拳头捏得咯嘣作响,但奈何她是林又元明媒正娶的夫人,论起辈分来他还得叫一声婶婶,便也一直忍着没有动手。 比他更快一步的另有其人,宋余杭力气大,一个箭步冲过去提起她的衣领把人掼小鸡一样提了起来,推着搡着往后拖,一直扔出了门外。 “滚!再不走我也想打你。” 女人气得浑身哆嗦,甩开她的手,看着连声咳嗽的林厌,语气阴阳怪气的:“好好好,林厌你还真是有个好哥哥和好朋友呢,我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咱们走着瞧!” 宋余杭砰地一声甩上了门,把那公鸡叫隔绝在了门外。 女人拍拍身上的汤汁残渣恨恨离去,转身的时候正巧一位老妇人也往这个方向而来。 那妇人满头银发盘得干净利落,穿低调到看不出牌子的唐装上衣,由旁边管家扶着,手里还拎了一个汤蛊。 一看就是来探望病人的,女人理理衣服,搔首弄姿地迎了上去:“哟,大嫂,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啊?” 老妇漫不经心看她一眼,似是根本没认出来她是谁,转头冲着自己的仆人道:“哪来的野鸡?” 女人脸都气绿了。 仆人恭从地道:“不知道,可能是附近KTV包房里跑出来的吧,夫人,看望小姐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