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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 对方并没有一丝不耐烦,得心应手地撤子,顺便还带走了他的将军。 “将军,你输了。” 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林又元把剩下的棋子扔在了棋盘上:“不玩了不玩了,还是这么狡诈。” “林总。”一个人黑衣人敲门快步走了进来。 林又元似有所觉,漫不经心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小姐最近在做什么?” 那黑衣人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要不要……” 他看了对面人一眼,抬手止住:“那倒也不必,林厌没吃过亏,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是。”黑衣人恭敬地一鞠躬,又退了下去。 蹲在他旁边的女人眼珠子一转,娇滴滴地伏上他的膝头:“老爷,天色不早了,您明天还说要陪我去买包呢……” 林又元摩挲着她的下巴,和林厌如出一辙的含情眼里渗出笑意来:“老爷什么时候骗过你,来人,送客。” *** 水珠顺着她的手臂滑下来,在地上汇成淡红色的血迹后渗入地漏里。 花洒开得很大,水雾缭绕里,女人湿漉漉的发似锦缎一样披在身后。 她举起了手中无柄的刀,对着镜子,朝着自己一刀一刀划了下去。 血珠溅在了盥洗池里,似纯白雪地里开出了妖艳的曼珠沙华。 她仰起头,大口喘息着,把压抑的痛苦全数吞进喉咙里,哆嗦着嘴唇,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一只手扶着洗脸台浑身颤抖。直到胸口那个纹身上又添了血淋淋的一笔。 “咣当——”林厌手里的刀掉进了盥洗池里,人也脱力滑坐了下来靠在了浴缸上,她就这样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好似睡着了一样。 只是从那紧闭的眼角滚出了两行热泪,很快和水珠一起坠入了地面消弭于无形。 *** “姑姑!今天放学早你来接我我们去游乐园玩好不好?妈妈很久都没带我出去玩过了……”季唯一坐在儿童座椅里,手却伸长了胳膊要她抱。 季景行边开车边回头看了一眼:“诶诶诶,快坐好,妈妈怎么跟你说来着,姑姑很忙,不要去打扰她。” “没关系,姐,反正案子也结了,今天放学我去接小唯吧。”宋余杭伸出左手有些别扭地去摸小唯的头,笑容难得有一丝柔和。 “你那胳膊还是使不上劲吧?”季景行余光瞥到了:“我觉得你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 昨天只是觉得疼痛难耐,今早起来就肿得老高,抬都抬不起来。 宋余杭活动着肩膀,苦笑:“行,我一会去医院看看。” *** “好险好险,你这胳膊差一点就骨折了。”大夫举着X光片端详了片刻,又走到她身边在浮肿的肩头轻轻按了按,抬起她的胳膊动了动,宋余杭咬紧了下唇,脸色发白。 “我给你开个单子,你拿着去处置室缠个绷带,膏药一天一换,口服药记得按时吃。” 宋余杭拿着起身,穿好外套,略一点头:“谢谢大夫。” 绷带缠到一半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宋余杭一只手略有些费力地从兜里摸了出来:“喂?” 那边话还未说完,她已变了脸色,衣服往上一拉就往外跑去,小护士跟在身后喊:“诶你跑什么啊?!绷带还没缠好呢记!” 宋余杭穿过人来人往的走廊,把绷带的一角随意地挽上了胳膊,用牙齿咬着胡乱系了个死结,边走边说:“说案情,具体什么情况?” *** “叮铃铃——”闹钟响了起来,林厌从被窝里探出脑袋,一只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着,找到声源后一巴掌拍飞了出去。 世界终于恢复了寂静,她又把被子蒙上脸,过不到一分钟,尖锐的铃声又响了起来,林大小姐愤怒地翻了个身,用枕头捂住了耳朵。 憋到透不过气来的时候,那魔音灌耳终于消失了,林厌松一口气,躺平,只觉得睁眼都难受,浑身酸痛,嗓子眼里都在冒火。 她咽了咽口水,准备去床头柜上摸玻璃杯喝水的时候,那催魂夺命call又开始了。 大小姐忍无可忍,猛地翻身坐起,摸到手机就准备扔出去却一阵头重脚轻栽下了床。 “嘶……好痛。”她揉着脑袋坐起来,只觉得今天脑袋一团浆糊,四肢也沉,根本不听使唤,但是看见屏幕上跃动着的那串号码时,还是按下了接听。 “喂,林姐,是我。” “我知道是你……什么事?”林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脚步虚浮,不得不扶稳了一旁的衣柜。 “我们现在在西城区的格林大厦旁边,发现一具高度损毁的尸体……” 段城说到一半被人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什么叫高度损毁?说具体的尸表特征!” 段城心有余悸地往不远处的地上看了一眼,满地烂肉夹杂着人体骨骼脑浆碎片,红的红,白的白,黄的黄,活脱脱像一盘新鲜出炉的西红柿炒鸡蛋。 他忍不住又干呕了一声:“呕……您还是亲自来看看吧。” *** 宋余杭前脚刚到,林厌后脚也到了,今天这位大小姐罕见地没穿高跟鞋,穿着柔软舒适的平底鞋,走路姿势也颇为不自然,也没太阳鼻梁上还架了一副硕大无比的墨镜,一下车就把口罩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