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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兄长从哪儿寻的药,像真的一样,效果这般好。别说别人,就连他自己都开始觉得这毒药是真的了。 哈哈哈! 李昌剧烈地咳嗽起来,口中不断地涌出黑血。很快,黑血从眼角和耳中也溢出来,十分可怖。 耳中什么也听不见。眼前一片血红。那是眼眶中溢出的血,将他的世界都染成了红色。 他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呼吸越来越困难。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脑海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 三哥,你没骗我吧! …… 什么? 刑部姚尚书面色铁青,霍然看向来人:“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前来报信的是宗人府里的侍卫,脸色也难看极了,快速低语道:“这等大事,小的怎么敢说谎!尚书大人走后不久,五殿下就嚷着肚饿。看守地牢的侍卫,像往常一样送了饭菜进去。” “没曾想,五殿下饭吃到一半就毒发了。毒性剧烈,发作得极快。等侍卫们察觉不对劲,五殿下已经毒发倒地。太医还没赶到,五殿下就气绝身亡了。” 姚尚书那一口凉气,压根没吐不出口。就这么凉飕飕地蹿到了腹中,全身从里到外都结成了冰。 李昌竟然死了! 李昌就这么死了! 再可恶再可恨,那也是永嘉帝的亲儿子,大魏朝的五皇子。 是谁这般胆大包天,在饭菜中下毒,毒死了李昌? 等等,他刚从宗人府回来没多久。李昌最后见的人,就是他,还有一个东平郡王。他们两人,岂不是嫌疑最大? 姚尚书头脑嗡嗡作响,又吸了一口凉气。 站在一旁的朱侍郎,面色也十分难看。他拧着眉头问送信的侍卫:“出了这等大事,东平郡王现在在哪儿?” 那侍卫低声答道:“郡王令小的到刑部来送信,自己已进宫请罪去了。” 不管如何,李昌死在了宗人府的地牢里。东平郡王难辞其咎,进宫请罪也是理所应当。 姚尚书再次倒抽一口凉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朱侍郎,你亲自领人去一趟宗人府,查明五殿下是如何中的毒。” 朱侍郎面色凝重地应是,然后低声道:“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姚尚书苦笑一声:“我这就进宫面圣请罪!” 东平郡王逃不了干系,他这个刑部尚书,也是跳进泥坑都说不清了。 姚尚书无心再说话,立刻动身进宫。他今年五旬有余,年岁着实不小了,平日里多是乘马车。今日姚尚书心急如焚,索性直接骑马进了宫。 马蹄声踢踏,远不及姚尚书内心沉重。 短短一段路,姚尚书的脑海中不停盘旋着一个问题。 到底是谁对李昌下了毒手? 东平郡王素来和东宫亲近,会不会是被乔皇后授意,暗中在李昌的饭菜里下了毒?还是乔皇后买通了宗人府里的人,亲自下令动的手?抑或是别有居心之人,害死李昌,妄图浑水摸鱼? 不过,姚尚书思来想去,也没疑心到李昌自己身上。 毕竟,左看右看,李昌也不像是会自尽轻生的人。 进了宫门后,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文华殿外的侍卫,一个个神色沉凝。 姚尚书定定心神,走上前,略一拱手:“臣姚远,求见皇上。” 守在殿外的内侍,显然也知道了五皇子毒发身亡的噩耗,看姚尚书的目光有几分异样:“姚大人请稍后,奴才这就进去通传。” 从不多嘴的姚尚书,忍不住问了一句:“东平郡王人在何处?” 内侍低声答了一句:“进去约有小半个时辰了。” 其余的,却是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内侍进去通传,过了许久,刘公公出来了。 刘公公今日面色格外晦暗,见了姚尚书,先长叹了一声。姚尚书心中又是一凉,压低声音问道:“刘公公,皇上现在怎么样了?” 姚尚书身为重臣,时常出入文华殿,和刘公公也算熟悉。 刘公公平日口风最紧,今日大概是乱了心神,也没隐瞒,低低地应道:“皇上惊闻噩耗,既惊又怒,当时便昏了过去。周院使和一众太医正为皇上施针急救,东平郡王进了殿,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在殿里跪着哪!” 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刘公公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他伺候永嘉帝多年,对永嘉帝的性情脾气十分熟悉。别看永嘉帝被李昊李昌气成了这样,可李昌的死讯,对永嘉帝来说不啻于当头一击! 再蠢钝不肖,那也是永嘉帝的亲儿子! 永嘉帝算不得好丈夫,却是一个好父亲。对皇子公主们都很疼爱。李昌忽然毒发身亡,无疑是戳了永嘉帝的心肺。 也不知永嘉帝这一昏厥,什么时候能醒。 姚尚书满心晦涩苦楚,低声道:“臣也进去,和东平郡王一起跪着请罪。” 刘公公深深看了姚尚书一眼:“请恕老奴无礼。从现在起,姚大人还是别和郡王碰面为好。” 最后见李昌的,就你们两个。就你们嫌疑最大。再往一起凑,这是唯恐皇上不起疑心啊! 这两句话,犹如冷水浇了下来。 姚尚书头脑彻底冷静清醒了,他对着刘公公拱手:“多谢刘公公。” 刘公公不再多言,将姚尚书领进了偏殿里等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