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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昌闷声闷气地嘀咕:“那就一直缩着脖子做乌龟不成。” 李昊听了恼火,一巴掌拍在李昌的后脑勺上:“闭嘴!” “什么缩着脖子做乌龟,这是示人以弱,以退为进。你也不想想,这半年多来,父皇对李景一日比一日冷淡,是为了什么?” “母妃已经死了,仇恨挂在嘴上,根本没半点用处。要报仇,就得沉住气,咽下羞辱,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有能耐报仇的一天。” 李昌低着头不吭声。 就是个榆木疙瘩,怎么教都教不明白。 李昊不再说话,令人叫了太医过来。 李昌也是一肚子委屈,却什么都不敢说了。 等府中太医来了之后,为李昌解了衣衫,查看他身上的伤势。 陆明玉那一脚,在李昌的后背上留下一大块青淤。还有李昊踢的那一腿,在李昌的膝盖上留下了印记。 太医上药的时候,李昌不停呼痛。 李昊听不下去,索性起身走了出去。 李昌将头埋进枕头里,狠狠咬住被褥,仿佛将被褥当成了仇敌,要将被褥撕碎。 …… “诶哟!疼疼疼!” 东宫里,传出一连串的惨呼。 吴太医一边为李晏敷药包扎,一边叮嘱:“鼻子是一个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世子跌得重,流了许多血,好在鼻梁骨未曾受伤。否则,还得正骨。说不定,鼻梁骨还会歪。真要是那样,世子以后还怎么见人……” 李晏倒抽一口凉气,不知是鼻梁处太疼,还是被吴太医描绘的情形吓到了。 吴太医见李晏老实多了,颇为满意,继续说道:“万幸世子伤势不重,下官用的是太医院里特制的上好伤药。每日换一次药,有个五六天,也就好了。” 李晏闷声道:“确定鼻子不会歪吧!” 吴太医心里暗暗好笑,脸上的神情再正经不过:“下官行医二十年,敢以性命担保,只要世子好好换药养伤,不出十日,就能痊愈。” 李晏这才长长松了口气。接下来就老实多了。 吴太医动作利落,很快敷药包扎完毕。 李晏寻了个镜子过来一看,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怎么像个怪物!” 一圈圈的白纱布裹着鼻子,绕过后脑勺。整个头都被包进去一半,果然奇奇怪怪让人不忍目睹。 吴太医忍着笑说道:“鼻子受伤,都得这样包裹。请世子忍一忍。” 李晏长叹一声:“今日算我晦气!” 那个李昌,像吃错了药一般,直直过来,张口就问:“你是不是去陆府提亲了?”等他点了头,立刻就冲过来揍他。 他连着躲闪,被揍了几拳,也来了火气,和李昌扭打到了一处。顾忌着李昌是皇子,他没用全力。不然,就李昌那副痴肥蠢钝的模样,哪里是他对手! 现在冷静下来一想,李晏立刻就咂摸出了不对劲的意味来。 李昌动手…… 是为了陆家的亲事? 莫非…… 门口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李晏一抬头,就见太子李景沉着脸迈步进来了。 李晏忙起身相迎:“殿下怎么来了?” 李景目光掠过李晏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鼻子,既心疼又好笑,俊脸也板不住了:“我听闻李昌和你动了手,你还受了伤,特意来看看你。你现在感觉如何?鼻子疼不疼?” “怎么不疼,都快疼死了。” 李晏也是被捧着长大的,何曾受过这等委屈闲气,张口便告状:“我和五皇子在路上遇见,连话都没说两句,他就对我动手。我百般相让,他就是不肯住手,只得还手。后来,皇后和太子妃过来,太子妃让我停手,我就停了。他倒好,趁机将我扑倒在地,我一个没提防伤成了这样。” “我和五皇子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也不知他发的哪门子疯。我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李景眉头拧了起来,脸色陡然一沉。 李晏心里一跳,低声道:“殿下,是为了陆家的亲事吗?” 李景目光一扫,宫人内侍和太医都退了出去。 很快,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人。 “现在这样,我也不瞒你了。”李景看着李晏,缓缓将之前李昌求娶陆明月的事道来:“……这件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连陆府上下也被瞒在鼓里。免得传出流言蜚语,有损五妹闺誉。” “你和五妹的亲事还没定,你若是反悔,还来得及。” 李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假思索地说道:“这怎么能反悔。我中意明月妹妹,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别说李昌求亲不成,就是陆家在斟酌亲事,我也得尽力一试。” 李景欣慰地拍了拍李晏的肩膀:“我果然没看错你,这才是男人该办的事!” 李晏定定心神,压低声音道:“不过,这件事我知道就行了。别让我爹我娘知道。尤其是我娘,她要是知道了,保不准就要退缩。” 这门亲事,竟牵扯到了东宫和三皇子五皇子的争斗,牵扯到了天子和太子。以东平郡王妃墙头草的性子,会怎么做委实不好说。 李景略一点头:“你伤成这样,也瞒不了人。如果问起,你就说和李昌生了口角。别的不必多言。” “我准你十天假,你回府好好养着,等脸上的伤养好了,再来东宫当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