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苦口良药
早饭后紫玉和姐姐都高兴的跟着李姐去逛街买年货，我从屋里拿出了胖子给我的书，坐在沙发上又仔细的看了起来。 快过年了，那王凤珍肚子里的孩子也就快出来了，原本还觉得还有近乎两个月的时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近在咫尺了。 “哗啦啦。”毒草公滑动着砂锅里粥，然后示意尸毒童子给他打了一大碗，坐在我对面的桌上，就大口大口的就着一跌红彤彤的东西吃了起来。 那东西，肯定也是大补之物。 我盯着毒草公看着，这一大清早，吃的这么补，都不怕流鼻血的么？ “是不是也想吃？”毒草公咧嘴一笑。 其实，仔细看，毒草公脸上确实没有什么皱纹，看起来也算是年轻的，根本就猜不出他的年纪。 没准，这就是跟他天天吃这些大补之物有关系。 “不用，不用。”我连忙摆手。 毒草公又朝着自己的嘴里送了一口粥，一脸享受的闭上了眼眸。 尸毒童子则是将熬好的药给我端了出来，我下意识的就往后缩了缩脖子，尸毒童子将那砂锅放到了桌上，又打开了砂锅盖子。 我撇了一眼之后，差点没有吐出来，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因为，那黑乎乎的汤药上，居然飘着各种各样的虫子，那些长的像甲虫似的，我都忍了，可是，绿油油的如毛毛虫一般的虫子，我实在是接受不了。 而且，这虫子被熬煮了近乎两个小时之后，通身膨胀，软乎乎的，尸毒童子用木勺子打汤药的时候，我都有些担心他把那绿虫子给戳烂了。 “喝吧。”毒草公指着那大碗对我说道：“每天早晚两次，一次就喝这一碗的量，一滴都不许剩下。” “嗯，好，我知道。”我点着头。 现在只要能治好我的脸，再难喝的东西，我也要咬牙把它给咽下去。 于是，走到桌子边上就将这汤药给捧了起来，碗十分烫，我就又放下，轻轻的用勺子滑动着汤药，想要等到冷却了之后再一口闷了。 结果毒草公却咳嗽了一下：“药就是要趁热喝的，你这么慢吞吞的等到凉了，药性也就不强了，快喝吧。” 他催促着，我赶忙拿起勺子，忍着烫就直接朝着自己的嘴里送了一口。 “呃！” 这一口才刚刚进了嘴里，就有东西从我的喉咙处涌了出来。 刚刚就不该吃早餐啊，结果现在还要压制着，已经卡在嗓子眼的“粥”，最后实在是不行了直接就跑到了洗漱间吐了起来。 等我漱口之后再回来，就看到了毒草公那张阴沉的脸。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赶忙跟他道歉。 他摆了摆手：“喝，别浪费了。” “嗯。”我点着头，手却有些颤抖，捧着碗仰起头憋着一股气，也不顾这汤药有多烫，一口气将碗里的汤药喝了一个精光。 毒草公看到干干净净的碗，脸上刚露出一丝笑容，我便捂住了嘴。 那汤药直接又返上来了，毒草公见我又要吐，立刻就指着我。 我狠了狠心，再想想自己的脸，咬牙硬是又咽了回去。 “好，好，好，你坚持坚持，很快，脸上应该会有一点起色。”毒草公点着头，笑着对我说道。 “只是有起色？”我看着他。 “我说过，根治的法子，我还没有想到，这汤药只能起到缓解和克制的作用，也能让那些黑斑的颜色变得淡一些。”毒草公说着顿了顿：“你若是觉得难以入口，那便不喝也罢。” “不，不，我喝，我喝。”能克制，让颜色变得淡一些也是好的。 我想着抬手抹了抹自己的脸颊，毒草公则是若无其事的继续吃着他的早饭。 中午，李姐带着紫玉回来了，她们买了了对联，还有许多的年货，紫玉自从父母去世之后很难得这么高兴。 “明天我带你们出去买新衣服。”我抚摸着紫玉的头，对她说。 她开心的蹦了起来，一个劲儿的拍手。 母亲则从侧门走了进来，身上依旧是穿着昨天出去时的衣服，而且，一脸疲惫不堪的表情。 我这才想起，她好像昨夜并没有在家住，而且，今早李姐上楼请她吃饭的时候，还以为母亲还在睡觉，我也就没有太在意。 “你去哪儿了？”我微微眯着眼，看着她，她只是撇了我一眼，也不回答，就直接与我擦肩而过。 她这样的态度我倒是也不惊讶，毕竟自己拒绝了她开店的要求。 可结果，她从我身旁走过的时候，我却隐隐约约看到了一大团的黑气。 这黑气应该是阴邪之气，于是，我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你昨晚到底去哪了？”我微微眯着眼，看着她想要看清楚一些。 母亲则是一把推开我的手，怒气未消：“你什么时候愿意出那笔钱，什么时候再跟我说话，否则，永远都别开口了。” “你！”我凝眉看着她，她身上的黑色气息似乎又不见了。 看着她一脸疲惫的上了楼，我愣了愣，也没有与她纠缠的意思，家里好不容易才安静了下来，她若是又发了火，那就了不得了，会影响到所有人的情绪。 “小犀姐姐？”紫玉拉了拉我的衣袖，估计是怕我和母亲吵起来。 紫玉在这住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对母亲的火爆性格早就已经了解。 “我们一起先把这些年货整理好。”我立刻笑着岔开了话题，跟着紫玉收拾年货，心中却有些惴惴不安。 想着那黑气，总觉得有些古怪。 晚上，大家吃晚饭，我则是坐在沙发上等着我的汤药，有了早上的教训之后，我是压根不敢在吃药前吃东西了，只怕会悉数吐出。 所以，肚子饿的咕咕叫，只能是看着胖子给我的书，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可偏偏这毒草公“吧唧吧唧”的吃着药膳，今晚那药膳里加了一整只的鸡，大家都有口福，围在一起吃的很是欢快。 只有我，咽着口水假装完全闻不到，也看不到的样子。 “咕噜噜。” 肚子大叫着，尸毒童子端着那汤药就出来了，这一次，他在厨房里就帮我将汤汁过滤了出来，我蹙眉看着这碗明显比早上的那个要大的多。 “不是，神医，这量是不是错了？”我看着比我脸都大的碗，问毒草公。 毒草公的手中正抓着一个肥硕的鸡腿儿，没有立刻回答我的话，而是先咬了一大口的鸡腿，汤汁四溅，他的嘴角还带着油花子，一边咀嚼，一边淡淡的回了一句：“没有啊，今早的，你不都吐了么？那得补回来，快吃吧，趁热。” 他三两口就解决了一个大鸡腿，喝完了汤打了一个饱嗝，就拍了拍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说道：“老夫要去养生，你们慢慢吃。” 其实，他所谓的养生就是睡觉，我也只能是点了点头。 捧着这大碗，仰起头，咕噜咕噜的将这汤药全部喝下，期间几次喉咙泛酸想吐，都拼命的克制住。 好不容易把汤药喝完了，却觉得自己的嘴里被烫出了好几个泡泡，难受的根本就闭不上嘴。 “小犀姐姐，你喝完药了也吃点东西吧。”紫玉乖巧，特地把毒草公给她的鸡腿，留下来要给我吃。 “不用了紫玉，你自己吃，我吃不下。”没有吃这汤药之前，我确实是饿，不过吃完了这汤药，我便肚里翻腾，要是真吃了鸡腿，只怕刚刚喝的汤药就又吐了。 “嗒嗒嗒！” 正和紫玉说着话，侧门那就传来了脚步声。 我们在家的时候，门自然都是虚于着的，但是，到底是谁，没有敲门就进来了呢？ “谁？”我一边问，一边站起身来，好奇的走到了通往侧门的走廊边上。 结果，印入眼帘的是父亲那张因为焦急，而变得拧巴的面容，他的额头上还有细细的汗珠，微微喘息着，看来是一路跑过来的。 “爸，你怎么来了？”父亲自从和母亲挑明了要离婚之后，就很少来这个家。 如今，他突然找上门来，倒是让我觉得奇怪。 “小犀啊，你怎么这么铁石心肠啊，这么久都不去医院看看你阿姨？”父亲进来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阵数落。 我原本还想问问出什么事儿了，结果听到他这么说话，立刻把话给憋了回去。 还阿姨呢，那王凤珍的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 见我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父亲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改口。 “对不起啊小犀，爸这不是着急上火么？你阿姨，这几天一直喊着肚子疼。”父亲一脸焦灼的看着我。 “肚子疼？可是月份还没有到啊？”我望着父亲，问道：“这几天她吃大蒜了么？” “这？”父亲顿了顿，抿嘴对我说，王凤珍本来就怀着孕，一闻到那大蒜的味道就得吐原本，前段时间吃了那大蒜也好了一些，就寻思着脖子上还挂着狗牙，应该就没事儿了，所以，这几天就没有再食用。 “哎。”我无奈的摇头：“胖子走的时候，不是特地嘱咐要每天都吃的么？” “你现在这么说，也没用啊，事情已经出了。”父亲说完，就直勾勾的盯着我：“小犀啊，你弟弟是爸唯一的希望了，求你无论如何都要救救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