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干尸
知道赵昆的死讯，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儿了，我正在厨房里头跟二姨姥一起炖汤，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一个黑衣大叔去开了门，结果对方还被吓着了。 我擦了擦手，出去一看，发现来的人是刘雪莲，她的手中还拎着一整个猪大腿，脸上都是笑容。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故意对她不礼貌，但是，自从秀丽死了之后，我对于她实在是礼貌不起来。 就连加个称呼，也觉得别扭的很。 “哎呀，小犀啊，看你说的，我怎么还不能来了呢，不过你们家这是？”她看着一旁的几个黑衣大叔，一脸的狐疑。 “哦，我二姨姥来了。”我随口解释。 她连忙点头，村里人大都知道二姨姥，也清楚，二姨姥的身边会带着保镖。 二姨姥也从厨房走了出来，这刘雪莲连忙冲着二姨姥又是点头，又是问好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个善良好相处的妇人。 “你今天来，到底是干什么？”我听着刘雪莲扯东扯西的说了一大堆没有用的话，有些忍不住了。 “呵呵呵，小犀还是这么急性子啊，这不，给你们送肉来了么？上好的后臀肉啊。”她说着把肉在我们的面前晃动了一下。 这刘雪莲是什么品性我还不知道，她怎么可能无端端的给我们家送肉来？天底下肯定是没有白吃的午餐，所以我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那肉，然后便说，我们家不需要。 也确实是不需要，因为二姨姥昨天才让人去镇子上拉来了好些个鸡鸭鱼肉。 “哎呀，小犀啊，你咋这么说话呢，其实啊，婶子这次来，不仅仅只是为了送肉，还有件事，就是关于重新选村长的事儿。”她说完冲我咧嘴笑着。 “重新选村长？”我嘀咕了一句，心中想着这村长不是赵昆么，难道说赵昆被警察抓走了，所有村里要重新选村长：“赵昆被抓走了么。” 如果真如我所想的，那么赵昆也算是恶有恶报了，就算是被枪毙了都不冤，那些叔伯都是因为他才被蛇精给害死的。 “抓什么啊，那个短命鬼，昨晚就死了，都等不及警察给他做笔录呢，现在尸体还在祠堂躺着。”刘雪莲说着这话，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从上次去刘雪莲家里买鸡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她应该是和赵虎有了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所以，现在赵昆死了，那赵虎不用说，又有机会做村长了，她自然高兴了。 “小犀啊，你也是我们村子的人，你姥爷现在住院，你们家这一票到时候还得你来投，到时候别忘记了，把票子投给我们家阿虎。”刘雪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开口就亲热的称呼赵虎为阿虎，似乎并不惧怕别人知道他们叔嫂之间的关系。 “这个票我不投，我们家弃权。”我看着她淡淡的说道。 “弃权，为啥子弃权，你弃权还不如投给我们家。”刘雪莲有些激动的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家小犀年纪还小，投票这种事儿，她一个小孩子做不来的，乱投票也不好，所以弃权我是支持的。”二姨姥开口说话了。 原本还有些咄咄逼人的刘雪莲气焰立刻就灭了，抿了抿嘴，看了我一眼：“亏得我对你这小丫头不错，没想到你也是个不念好的，算了我走了。” 刘雪莲说完，提着肉便走了。 我却是眉头紧蹙，对于她所说的赵昆已经死了很是好奇，赵昆怎么会无端端的就死了呢，最后一次看到他是在后院，他走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二姨姥，我出去一趟。”我有些好奇想要去看看。 二姨姥招呼我吃了早饭再出去，不过，我已经等不及了，摘了围裙就朝着院子外头走去。 原本因为闹蛇精变得有些冷清的村子，今天好像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村里的那些婶子三三两两的站在屋檐底下说着话。 我则是几乎小跑着去了祠堂，祠堂外头停着两辆警车，还拉起了一条线，村民们都围在线外头看着热闹。 “我就说了，那小子当不了什么村长的，他没有那个命。”说话的就是赵虎。 他穿着短裤背心，脑门上都是汗，腿好没有好，绑着绷带，不过脸上却和刘雪莲一样带着笑。 对于死了人，还这么高兴，不得不让人对他侧目。 我想，经历了这件事，大家应该不会为了那么一点点“肉”的蝇头小利，而随随便便的让一个人做村长。 “这次村长大家都得投我，我保证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这赵虎现在就开始拉起票来了。 “大家都散了，没有什么好看的。”昨晚那个矮胖的警察有些恼了，冲着村民命令道。 但是，大家显然都没有要走的意思，甚至还有人直接对着那警察就问道：“警察同志，这赵昆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被蛇精给咬死的？” “咬什么咬，蛇精，蛇精，我看你们这些人都走火入魔了，哪里来的什么蛇精。”那警察不耐烦的说着。 我则是侧着脑袋朝着那祠堂里仔细看着，也想知道赵昆到底是怎么死的，可偏偏那尸体离我们很远，压根就什么也看不见。 直到半个小时之后，赵昆的尸体被抬了出来，我们被警察们往后推着。 “哎呀，天哪，快看，快看，他的脸啊。”靠在最前头的几个叔伯突然叫了起来。 我使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挤到了前面，朝着担架上的赵昆一看，也是吓了一跳。 赵昆整个人瘦的干瘪无比，如干尸一般，而且脸上还长出了如蛇一般的鳞片，双目圆瞪，就好像是死不瞑目一般。 看到赵昆这样，我也不禁蹙眉。 这才几天的功夫啊，他怎么就成了这样。 “难道他就是蛇精么？”突然人群中有人说道。 大家也开始纷纷的应和，说赵昆有可能就是蛇精，现在他死了村里也总算是安宁了。 只是，我却觉得越来越不安，赵昆肯定不是蛇精，只是，那蛇精的尸体突然消失不见，现在赵昆又成了干尸，这一切都透着诡异。 难道说，那蛇精还没有死么？ 我惴惴不安的想着，完全没有感觉到身边的人正缓缓的退到了两边。 “看来，我还是有必要找你要一下，你姐姐所住医院的地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抬起头看到了那个叫郑峰的警察。 昨晚，他应该是信了我的话，所以立刻来找赵昆，只是没有想到赵昆居然死了，而且还死的如此的诡异。 “我？”我犹豫着，想着姐姐现在心情不佳，又生病了，这些人要是再去追问姐姐这些问题，岂不是让姐姐更加的难受。 “你姐姐是最后和赵昆接触过的，赵昆这情况，说不好是什么传染病也不一定，所以你姐姐或许也有危险。”郑峰应该是看出了我的犹豫，所以将其中的厉害关系跟我说了一遍。 我听了顿时心乱如麻，姐姐确实是最后一个和赵昆接触的人，而且还是身体上的接触，如果真的是传染病，那自然是会传染给姐姐的。 “好。”我赶忙点头，将姐姐所住医院的地址告诉了郑峰。 他用笔记录下来之后，便说谢谢我的合作，然后就上了其中的一辆警车，他们是要把昨天找到的肉块还有赵昆的尸体全部都带到镇上去化验。 只是，他们走了，村里却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在谈论着赵昆是蛇精的事儿。 其余的五家也开始为自己的家人筹备丧事儿，只有黑娃家，一直都默默无声的。 索性，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丧事儿和蛇精上，所以并没有人发现，黑娃家的异常，而我却一直为黑娃提心吊胆。 就怕铁柱叔会如白流年所说的，开始伤人，所以就特地绕到了黑娃家去看看。 大白天的，黑娃家里头也是大门紧闭，我敲了半天的门，里头才传来的黑娃的声音。 我应声，他却犹豫了许久才来开门，而且，也只是露出了一条门缝，并没有要请我进去的意思。 “黑娃，我是来看铁柱叔的。”我开口对黑娃说。 黑娃却摇了摇头，他的脸色不好看，应该也是为了铁柱叔夜不能寐。 “我爹没事儿。”他回了一句：“你还是别来了，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爹回来了，所以？” “你就让我进去看一眼，一眼就好，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用恳求得语气对黑娃说。 黑娃听了却犹豫不决：“我信你，可是，现在，我爹他？” 他低垂着脑袋，犹豫着，我趁机就直接推开了门，侧身进了院子，只是这一进来我就不由得蹙起了眉头，院子里飘着一股子腐肉的臭味儿。 这种臭味儿让人作呕，我捂着口鼻，看向黑娃。 “小犀，我想过几天我爹也要下葬了。”黑娃低着头，说话的声音都是哽咽得。 我想应该是铁柱叔得身体开始腐烂了，他是尸体，现在天气这么热，腐烂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