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贵妃只想做咸鱼(穿书)在线阅读 - 第124节

第124节

    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火苗,点燃了她的理智,烧的她胸口闷疼,五脏六腑都跟着一起隐隐作痛。

    她捂着心脏的位置,喉间似乎有些发痒:“步辇。”

    小德子手慌脚忙的爬了起来,有些慌乱道:“娘娘,不是您想象的那样……”

    整个后宫,谁都知道楚贵妃最厌恶的就是嘉答应。

    嘉答应鸠占鹊巢在先,又与楚贵妃一同入宫争夺一个男人,别说是楚贵妃了,他一个外人听了都觉得恨得牙根直痒痒。

    不管后宫是谁得宠了都好,就是这嘉答应不一样。

    可这事真不是楚贵妃想的那样,刚刚那小太监没说清楚,皇上愿意见嘉答应是有原因的。

    小德子想解释,但沈楚楚压根不想听,她满脑子回荡的全都是‘嘉答应陪着皇上’这几个字。

    “步辇!”她的声音有些急促,带着不易察觉的焦躁。

    碧月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她拉住小德子的手臂,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

    小德子无奈的挥了挥手,示意宫人抬着步辇出来。

    沈楚楚急匆匆的坐上步辇,抬步辇的几人似乎是感受到了她身上的低气压,动作迅速的抬起了步辇,朝着校场快步走去。

    很快步辇便停在了校场外,她坐在步辇之上,距离校场的大门只有一步之遥,但她却胆怯了。

    她怕自己看到司马致和沈嘉嘉两人浓情蜜意的样子,更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冲上去给司马致一脚。

    沈楚楚迷茫的望着前方,沈嘉嘉是女主,她一早就知道的。

    男主和女主本来就该在一起,而她不过是他们恋爱途中,一颗炮灰命的绊脚石罢了。

    她凭什么去拆散他们?

    如果亲眼看到他们在一起,她就能彻底死心了吗?

    天边洒下了点点橘色的余晖,温柔的风吹动了白云,带着缱绻的暖意,打在了她泛白的面颊上。

    她缓缓迈步走进校场,深吸几口气,反复为自己做着心理准备,但当她目光坚定的抬起头后,她却没看到想象中的那一幕。

    不远处的空地上,只有司马致和杨海两人,杨海恭敬的守在他身后,而他则手持弓箭,侧过身对准那箭靶子,弓上之箭蓄势待发。

    沈楚楚怔怔的望着他,原本紧绷着的后背,蓦地松弛了下来。

    杨海似乎是看到了她,连忙对着她的方向躬下身子:“娘娘吉祥。”

    司马致听到杨海的声音,手中的弓猛地一松,那箭羽歪歪斜斜的射飞出去,直线降落到不远处的土地上。

    他转过身子去,握住弓身的手臂直直垂下,朝着沈楚楚的方向看去。

    两人四目相对,也就是一刹那的功夫,沈楚楚面色不自然的转过头去,唇瓣紧紧的抿了起来。

    “楚楚,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司马致心中一紧,迈步迎了上去。

    沈楚楚心中冷哼一声,她若是不提前回来,还不知道他和嘉答应整日腻歪在一起。

    司马致的脚步一顿,嘴角不可控的微微上扬,笑意溢出眼眸。

    怕是她已经去过了乾清宫,没找到他,才又来了校场。

    想来是那新来的小太监胡说八道了什么,若不然她怎么会知道这两日他与嘉答应走的近?

    说起来,她这是吃醋了吗?

    司马致动作自然的抬手将她搂入怀中,薄唇侧向她的耳畔,轻声喃呢道:“想朕了吗?”

    沈楚楚咬住唇瓣,芊芊十指攥成拳头,强忍住给他一拳头的冲动,不冷不热道:“臣妾想死皇上了。”

    她想,死皇上了。

    司马致起初并没有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他垂下头,将下颌窝在她的脖颈处,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唇角的笑意越发明显。

    两人身后的杨海,装聋作哑的假装没有听见这句话,他总觉得自己可能和皇上听得不是一个意思。

    这死不死的,说出来便是晦气,但他可不敢多嘴,反正这里也没旁人,他就当自己是聋子瞎子好了。

    司马致听到杨海的心声,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不但不生气,反而笑的更为畅快了。

    她回了一趟丞相府,怎地好像钻进了醋坛子里似的,这一言一行皆是浓浓的酸味。

    “楚楚,你回永和宫了吗?”他的手掌叩在她的后脑上,轻轻的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胰子味。

    沈楚楚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像是羽翼般轻颤两下:“没有。”

    本身提前回来,就是想找他说清楚,她自然是要先去乾清宫找他了。

    但她没想到他这几日过的这般滋润,日日有女子相伴,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跟他说了。

    司马致低低的轻笑两声,他松开她的身子,动作自然的拉起她的小手,牵着她走了回去。

    他慢里斯条的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食指与无名指并拢,轻轻的对着杨海挥了挥手。

    杨海识趣的将挂在架子上的弓箭递上,这是皇上专门为楚贵妃准备的。

    马上就是春蒐了,届时狩猎时,皇上肯定会带上楚贵妃一起,楚贵妃人娇力小,自然要为她准备一把称手的弓箭。

    沈楚楚不明就以的看着司马致,只见他接过杨海手里的弓箭,将那把弓放到了她的手中,而后迈步往前,贴近了她的背后。

    司马致双臂环住她的身子,从她腋下穿过,大掌覆在她的小手上,将箭羽搭在了弓上。

    “再过几日便是春蒐,朕教你射箭。”他的嗓音略显低沉,不紧不慢的像是温风一般和煦。

    沈楚楚绷紧了手臂,心中不情不愿,脑海中莫名的浮现出他搂住嘉答应教射箭的模样。

    她不在的这两日,他肯定日日与嘉答应如胶似漆,若不然那小太监也不至于说‘都有嘉答应来陪着皇上’。

    这个‘都’字,说明司马致在皇宫之中,除了与嘉答应在一起之外,便没有再靠近旁人了。

    他是九五之尊的皇上,若他想宠幸嘉答应,大可以光明正大的,何必非要将她送出去省亲,再偷偷摸摸的跟嘉答应搞地下恋情。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真是虚伪至极!

    沈楚楚越想越气,她饿着肚子赶回来,连午膳都没吃,可不是为了来跟他学射箭的。

    若是他的脑袋是箭靶子,那她倒可以考虑一番在此通宵练箭。

    就算是她射不中他的脑袋,用他来玩飞镖也是极好的。

    司马致的手指头微微一颤,险些没抓稳那弓身,将箭羽抖出去。

    他真是委屈死了,他找嘉答应并非是因为什么私情,而是为了打探她的喜好。

    毕竟嘉答应与她共同生活了两年多,暗中还将她视为劲敌,自然要比常人更为了解她的习性和嗜好。

    他知道嘉答应不会说实话,所以他问嘉答应的每句话都是套路,只要用读心术稍稍一探,便能从嘉答应的心声中,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可被姬钰那么一弄,他内心危机感爆棚,总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做些什么,她就要被姬钰抢走了。

    杨海说女子都是感性的,瞧见那弱小可怜的动物,难免就会心生怜惜。

    而姬钰正是发挥利用了自己病恹恹的特长,引得她心肠发软,净是做一些令他所不齿的事情。

    司马致想起姬钰,牙根就痒痒,他攥紧了她的小手,拉着她的手,将那一支箭羽射飞了出去。

    仿佛那箭靶子就是姬钰,箭羽带着凌厉的一阵风,狠狠射穿了箭靶。

    沈楚楚没吃饭,身上也没劲,她无精打采的陪着他射了一会箭,便提出要离开。

    司马致看了一眼天色,他磨蹭了约莫是半个时辰的样子,橙黄色的火烧云,已然被雾蓝色的夜空取代。

    他微微颔首:“朕陪你一同回去。”

    沈楚楚转过身去,眸光不经意间瞥到了身后一米多高的大木箱子:“这里头是什么?”

    刚来时她就看见这箱子了,只不过她光顾着生气了,也没太在意这箱子。

    司马致不动声色的挡在了木箱子前,手臂背在身后,对着杨海偷偷做了个手势。

    “这是过几日春蒐要用的狩猎工具,先装到箱子里,免得届时丢三落四。”他面不改色的扯着谎。

    杨海连声附和道:“皇上说的是,老奴上了岁数,记事也记不全了,只好提前准备了。”

    沈楚楚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们,狩猎还需要什么工具?

    不就是在马背上对着猎物拉弓射箭吗?

    难道杨海准备了一箱子的弓箭?

    司马致就知道她不会相信,他拉住她的手,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朕记得你最爱吃排骨了对吧?一早朕便让御膳房开始准备膳食,共是用排骨做了二十种不同菜式,就等着你回来品尝了。”

    “特别是那个糯米蒸排骨,糯米软糯可口,包裹着肉质紧实的小排骨,一口咬下去,排骨中的酱汁在舌尖爆开,满口生津。”

    一听到他说的这么详细,沈楚楚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那‘咕噜’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十分响亮。

    她老脸一红,快步走了出去:“既然准备好了,那便去用晚膳好了。”

    说罢,她也不等司马致,快步离开了校场。

    司马致见她走了,稍稍松了口气,他瞥了杨海一眼:“赶紧让人把箱子抬走,记得在箱子里多戳几个孔,别憋死了。”

    吩咐完之后,他便紧跟着沈楚楚的脚步,一起走出了校场。

    两人坐着步辇,回了永和宫。

    步辇刚一停稳,嘉答应的婢子便扑了上来:“皇上,嘉答应不见了……”

    司马致挑了挑眉,不耐烦的对着旁边的侍卫挥了挥手,侍卫心领神会的上前将那婢子拖走,永和宫外一下又恢复了安静。

    沈楚楚微微一愣:“嘉答应……”

    听乾清宫的小太监说,嘉答应下午不是跟他在一起吗?

    怎么会突然失踪了?

    “楚楚,进去用膳吧。”司马致将这个话题转移开,从容不迫的下了步辇:“朕也有些饿了。”

    沈楚楚点点头,虽说现在时辰不早了,但嘉答应去哪里,跟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关系。

    她迈步走进永和宫,刚一踏进院门,她的脚步便蓦地顿住,神色呆滞的望着院子里。

    院子中四处泛着点点荧黄色的亮光,像是星星的颜色,点亮了寂静漆黑的夜空,那是无数的萤火虫,宛如一片耀眼夺目的星河,伸手可摘。

    地上铺满了沾着露水的月季花瓣,似是十里红锦一般,隐隐散发出淡淡的花香。

    花海中摆放着十几盏孔明灯,每一盏孔明灯上,都是他一笔笔书写上去的笔墨。

    ——浅喜似苍狗,深爱如长风。所爱隔山海,愿山海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