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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煜。”陈芳兰感觉儿子有点不对劲,她伸手在安煜面前挥了挥:“你想问我什么?” “妈。”安煜觉得呼吸有些疼,他艰难的开了口:“您四年前遇到的那个人,是萧叔叔吧。”他用的是陈述句:“所以,萧溪他妈妈······” “······” 陈芳兰握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那时她和萧仁河刚认识,有些话都是无意的。 后来决定和萧仁河在一起以后,那些话类似吐槽的话,就不敢再说了,而说过的话,她以为时间长了安煜就忘了,没想到还会想起来。 陈芳兰吹了吹杯子里的水,轻轻抿了一口,点头道:“是,就是你萧叔叔。” 安煜:“哪里遇到的?” 陈芳兰垂下了眸子:“墓园。” 莫城这个地方只有的一个墓园,就在北麓街,虽然地方有些偏,但内部的环境打造的还算可以。 那一年陈芳兰得知毁了自己近乎半辈子的男人死了,她带着复杂的心情的回了一趟北麓街。 但她并不打算告诉安煜回去的目的,只是和安煜说回去看看奶奶,虽然那会安煜也想去,但学业让他抽不开身,只能作罢。 回到北麓街以后,陈芳兰没想到她和安老太刚刚踏入墓园,就看见12月的寒天之中倒着一个人,再后来这个人成为了现任。 “所以,萧叔叔一直在骗萧溪,”安煜忽地开了口:“对吗?” “是。”陈芳兰说:“你萧叔叔当时也很崩溃,一直不知道如何开口,后来平复下去,他打算等萧溪上了大学以后再说。” “……这样对他很残忍。”安煜喝了一大口热气腾腾的水,烫的舌尖有些疼:“就像你瞒着我那个人死了,最后我从安城口里得知了这件事。” 陈芳兰有些吃惊:“你知道了?” “知道了。”安煜说:“安城从北麓街搬出来了,也在这边住,我和他碰见过,就知道了。”沉默了片刻,他又补充道:“我还去过墓园一次。” 作为一名心理医生,陈芳兰向来知道如何安抚别人的心灵,可唯独在儿子这里不好使,好半晌只憋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安煜从窗户向外看去,这个茶馆的角落刚好能看见萧家的车。 萧溪和萧仁河坐在同一辆车里,各自做在自己的事情,一个默默承受着误会,一个一直在误会着。 他无法想象,这个秘密被说出来以后的场景,是怎么样的。 安煜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跳的他浑身都疼。 一直疼到元旦汇演,安煜才勉强缓过来一点。 * 元旦汇演在大礼堂举行。 不过育嘉的大礼堂的座位有限,再加上请了家长来观看,所以,除去初三和高三这两个半年后,不是飞升就是落地的年级,其它年级都是各自包场进行庆祝。 高二年级命好,被排到了31号下午的场次,这就意味着,汇演一结束他们便可以放元旦假了。 因为上次生日的事,萧溪这一次打算回南麓街的老宅去过节,还提前给萧仁河发了消息进行报备。 荒野小溪:元旦我和安煜回家过。 爸:好,我知道了。 老同志微信上的回复虽然带着点老板的腔调,看起来是一副满不关心的样子。 可他看见这条消息后,立即推了所有的工作,把出差的机票都往后改签了好几天。 31号这天开车带着陈芳兰来了学校,准备看看儿子在舞台上的表现,然后一家四口一起回家。 到了校门口,萧仁河有些懵,育嘉的校园很大,他有点找不到大礼堂在哪里,直接给儿子甩了一个电话过去。 萧溪接到萧仁河的电话时,正和安煜还有张飞扬在食堂吃午饭,他错愕的“喂”了一声,那边的老同志一秒接话:“溪宝,你们学校的大礼堂在哪里,我和你陈姨来看你和小煜的表演。” “?” 萧溪眼里划过了大大的疑惑,惊的筷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带着这份震惊,萧溪的嘴张张合合老半天,想问“你怎么来了?”“你来做什么?”“你不需要出差了吗?”。 最后僵硬的憋出来一句:“你在哪里?” “你们学校。”萧仁河在电话那头道:“行了。你不用来接了,我碰见你们学校政教处主任了,他带我们过去了。” 作为一名商业界合格的成功人士,萧仁河打电话的风格,和他工作的风格一样,带着点雷厉风行,说完就挂断了,不给萧溪一点接受的时间。 看着麻成了木头的人,安煜拍了拍他:“怎么了?” “我爸来了。”萧溪咕咚咽了一下口水,又补充道:“你妈也来了。” 安煜刚想“哦”一声,张飞扬那个二傻子突然嚎了一嗓子:“萧叔叔来看汇演了?” “嗯。”萧溪点头:“来了,已经跟大野牛去礼堂里。” 安煜不太明白其中的关键:“有什么可惊讶的?” “这种事可以用火星撞地球来形容,你懂吧!”作为萧溪的初中同学,张飞扬知道太多事了,他跳过一些事,着重某些点讲:“我初中的时候,从来没看见过萧叔叔在这种场合里出现,有时间开家会都是我溪哥自己一个开。” 没错,事实就是如此,在萧溪根深蒂固的印象中,萧仁河一向不会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从工作抽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