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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他安慰她。 “别怕,你待在警署,足够安全。” 绫织想了想,试图安慰他:“总会抓到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赵岳勉强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她的安慰,但还是忍不住一边走一边烦躁地抓头发。 等他们走到档案室后,绫织忍不住提问:“您让我一个非相关人员接触这里的文件,这不要紧吗?” “嗐,要什么紧呢?”赵岳挥了挥手,“机密重大的文件都是直接上传到国会设置的云端储存上的,这些案件卷宗都是已经向社会公开过、早就已经结案的。” 他说完,用瞳孔解锁了档案室的门锁,顺道让绫织也把瞳孔也给录入了。 “你这几天就在这里帮忙我们整理资料吧,按照案件时间进行排序,按照发生坐标进行分类就行。当然,等到你开学,学业都稳定下来之后,也可以接着来我们这里帮忙。薪资的话,就按照现在的标准时薪来好了。” 赵岳一边说着,一边把蒙在资料上的遮盖布扯下来。 “你现在呢,就先安心地在这里住着,等他们把那个亚人抓到手就行。要是开学的学费有困难,我也会帮你向市政厅申请补助的。” 那一瞬间,厚重的布匹落下,灰尘也跟着四处张牙舞爪。 赵岳在堆积如山的卷宗资料中被灰尘呛得直咳嗽。 “……当然,你得先把这里打扫一下。” 他瞟了一眼绫织,后者已经被厚重的灰尘呛得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赵岳有些心虚。 ……好吧,也许萧麒是对的,但他的言辞完全可以再委婉一点嘛。 绫织自然而然地就去接了盆水,打扫之前洒点水就不至于弄得到处都尘土飞扬了。 赵岳看着她熟练地忙进忙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丫头,看不出来啊,你人这么瘦小,倒是挺能干的哈。我有个姑娘和你差不多大,在家里都快懒成什么样儿了,天天都指望着保洁机器人,电费的账单都能拖到地上了。” 他的话里有对绫织的夸奖,也有对女儿的埋怨,但绫织听得出来,他爱她,他宁可花费重金买保洁机器人也舍不得让小女儿辛苦。 于是她礼貌地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道:“我习惯了。” 几次对话下来,赵岳逐渐意识到,这姑娘看上去礼貌温和,但也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 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但多余的寒暄和唠嗑却一句都不说,她用礼貌和温和给自己铸了一层厚厚的壳。 赵岳直觉再聊下去天就要被聊死了,他咳嗽了一声:“啊,那你就先开始整理吧,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来,别累坏了。” 绫织点点头:“好的,谢谢您。” 等赵岳离开后,绫织就正式开始了打扫。 因为这间档案室没有电子充电桩,所以她只能手动打扫,不过还好,她在家里都是这么干的,美其名曰省电,所以她也还算习惯。 她先把灰尘垃圾全都扫掉,把蜘蛛网掸走,然后用抹布把堆积着卷宗的书架里里外外地擦了一遍。 一番打扫下来,这间档案室才总算有了点能看的样子。 绫织把工具归置好后,这才开始整理那些案件卷宗。 诚如赵岳所言的那样,这些案件,要么是年代久远,受害者都去世了才来立案的;要么是至今未能侦破的悬案疑案,被暂时搁置了;还有已经被解决的案件,因为都是些偷盗抢劫之类的,很容易就侦破,没什么机密性,所以就一起归档了。 绫织把它们大致地分成几类,开始一本一本整理。 因为对这些刑侦类的案件很感兴趣,大学也报了相关专业,所以每一份档案,绫织都会翻开来看看。 每一份档案卷宗上都附有现场照片和案件综述。 里面有因为校园霸凌而跳楼的少年,也有老人因为郊区拾荒而死在了冬天,还有姑娘因为保险骗局走投无路,不得不孤注一掷,以身试险。 看上去都是微不起眼的小案子,警署的警员每天都要处理几十桩报案,未必会对所有的案件都引起重视。 于是在这个亚人出现之前,东城区看上去和别的城市一样,平静、安稳。 最严重的事故也不过是一家医药公司发生的药物投毒。 绫织听说过那桩案件,据说是他们的推销员被辞退后,为了恶意报复公司,给很多病人开了毫不相干的药物,导致很多病人因为没有及时得到治疗而死亡。 她一一翻过去,直到一份十几年前的坠楼身亡的案件映入眼帘。 绫织顿住了。 这上面附着几张当时的现场照片,死者从十四楼的高层一跃而下,当场死亡。人们发现尸体时距离死者的死亡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因此照片上的血迹呈现出紫黑的颜色。 尽管尸体看上去血肉模糊,但绫织却一眼就认出了她。 ——是妈妈。 那个时候,因为爸爸出轨,所以妈妈的心情一直都不好,医生说她抑郁症,所以妈妈一直在按时服药并接受每周固定的心理治疗。 五岁的小绫织天真地以为妈妈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她在某个阳光灿烂的清晨向妈妈挥手作别,高高兴兴地去幼儿园上学。 但她不知道那就是永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