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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辞镜有疑:“三十年……三十年还不够把他的模样忘光么?” 语方知适时将严辞镜拉起,牵住了他的手,以手心源源不断的暖意,驱散严辞镜心中的忐忑,他挡在严辞镜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罗生,道: “罗大人嘴硬,抽了骨的手可是软得很,不愿作证便算了,画押也不是不行,皇上虽认得你,但你的分量也没有那么大,一纸诉状也够了,只要皇上起了疑心,魏成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他顾忌严辞镜的身子,没久留,很快便带着严辞镜离开。 守在门外的小五边走边骂魏成,这样的人竟也能教出如此衷心的人。 严辞镜听罢,捏了捏语方知的手,语方知报以了然的注视,他们都明白,罗生护的不是魏成,是太后魏欣茹。 “听闻太后当年也是倾国倾城,罗生念念不忘也属正常。” 语方知想着其他,似有所感地回了一句:“容颜易逝,比相貌更难忘的还有其他。”说完,头也不回地拉着严辞镜往外走。 没拉动,语方知回头,只见严辞镜展颜一笑,说:“或许我能让罗生松口。” 作者有话说: 我们小严,没几天好活了还要整事业,该夸! 第184章 相像 回到地洞中,严辞镜一句话便让癫狂的罗生立刻安静下来,他说:“罗大人,你知晓魏欣茹如今是何模样么?” 罗生沉默片刻,见严辞镜不似戏耍玩笑的模样,便道:“太后礼佛,不问俗世,自然是一派平和娴静的模样。” 严辞镜忍俊不禁:“我曾在黑鹰书房中出到后妃刚入宫时的画像,见过魏欣茹当年的样子,的确如你所说,但那也是很多年前了。” 罗生警惕道:“你想说什么?” 严辞镜凑近罗生,打量他苍老的皱纹,道:“听闻罗大人当年也是风度翩翩,仪表堂堂,如今,倒是不大看得出来了……” 罗生哼了一声:“你莫不是以为,说太后形如老妪般丑陋,就能惹怒我吧?” “只看容貌岂不肤浅?”严辞镜蹲下来,认真道,“我的意思是,魏欣茹早已不似当年未出阁时的温柔善良,她如今的模样相由心生,多年礼佛也难以改变她那副尖酸刻薄之相了。” “你说她平和娴静,那只是你的想象。” 罗生冷笑:“严大人不喜魏成一族,恨屋及乌,也说得过去。” 严辞镜提声道:“平和娴静的太后岂会以皇后腹中未足月的胎儿作棋子,排除异己?” 罗生辨:“可我打听到,皇后腹中之子本就先天不足,是个不成器的东西,太后也不过是顺势而为。” 严辞镜反问:“顺势而为?当下是,过去也是?驱逐芸妃,害死芸妃,也是顺势而为吗?” 罗生恶毒道:“芸妃被驱逐是她不规矩,跟侍卫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这样的女人留着也是秽乱后宫,太后何错之有?” 严辞镜极快地说道:“即便你为她开罪,辨得冠冕堂皇,也无法否认,她早已不是过去的魏欣茹,礼佛并非真心向佛,赎罪罢了,手上捏着那么多条人命,午夜梦回,定是辗转反侧罢?” “你!你放屁!” 罗生瞠目结舌,五指痉挛,看样子要是能动,就要跳起来掐严辞镜了,语方知不放心,手执长剑守在一边。 “你不信?”严辞镜笑,“她已掌权,万人之上,却还汲汲营营不肯松一口气,早死的芸妃看不见她手握凤印的场景,她便将芸妃贴身侍女做成人彘困在冷宫,叫那可怜的宫女代替芸妃半死不活地在她的阴影下喘气,你说,她的心还是红的么?” “不可能!欣茹连蚂蚁都不舍得踩死!定是你杜撰!” “怎么不可能?芸妃入宫即是盛宠,宫中惯会捧高踩低、见风使舵,魏欣茹从高处跌落,若是不恨怎会构陷芸妃与侍卫私通?若真私通,又岂会只去云水寺修行而不是沉塘?待芸妃回宫又是盛宠,魏欣茹怎么可能不恨?” 罗生牛喘:“过去的事随你怎么杜撰!” “过去?” 严辞镜附在罗生耳边说:“今年年初,我误闯宫后苑,太后罚我将雪跪化,这便罢了,你猜,她为何要命人用钉板掌我的嘴,毁我的相貌?” 瞧见罗生难掩震惊地瞪着他,严辞镜露齿一笑,道:“看样子,罗大人也还记得芸妃当年的模样。” 罗生浑身一震,愕然难言地望着严辞镜,直到他站起来,墙上闪烁的烛火才真正让罗生看清了他的容貌。 那是洞中幽光都难折损的舜英之颜,比眼中嘲讽之色更摄人的,是他那副永远不会被埋没的好相貌。 罗生不是第一天见严辞镜,但在忽明忽暗的烛灯映照下,他竟觉得严辞镜的面容俊美得雌雄难辨。 许是罗生的目光太过明目张胆,语方知不悦地挡在严辞镜身后,护着他离开。 临走前,严辞镜留下一句:“罗大人,好好思虑清楚,如今的魏欣茹还值不值得你为她作如此牺牲,又或者……你多年来念念不忘的,真是魏欣茹这个人么?” 在空气不畅的地洞中待了太久,严辞镜一上来就犯晕,上车休息了好一阵才缓过来,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正靠在语方知怀里,碗里的水已经被喂空了。 “镜元……” 语方知担忧地问:“可还有哪里不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