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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阿松,来接严大人的是谁?” 杜松答:“是魏府的人。” 小清点点头,抱着菜篮子进家门,看见语方知正要出门,他哎地叫了一声,突然想起语方知吩咐过不听严大人的消息,又连忙捂了嘴。 语方知奇怪地看了小清一眼,牵了马出门,与严辞镜方向相反。 大街上反常地堵了很多人,马车过不去,魏府的人再凶也过不去,严辞镜不想闷在车里听马夫跟百姓吵架,掀帘看去,好奇外头在闹什么事。 大街上搭了个台子用红布铺就,台上站了三个人,正对着两个花瓶指指点点,台下熙熙攘攘围了一圈人。 “左边是赝品!” “右边是!我押右边!” 台上的人抉出结果了,真假都捧下来让看客瞧。 严辞镜隔得远看不清,只觉得两个瓶子长得一样,听内行人说,颜色深浅有差别,仔细看赝品手艺也很粗糙,这些严辞镜都不懂,他盯着那只赝品出了神。 看了一阵,台下都闹起来,齐声喊:“砸了它!砸了它!”严辞镜兀自心惊,不明白,就算不是真的,腌酸菜、做鱼缸,总还有它的用处,怎么就要砸了? 台下有人振振有词地说了:“只要它是仿冒的,是赝品,它就不配由红绸包着装进箱子里头给人瞧,它就必须得碎!它被做出来就是个错!” 错?若真品迟迟找不到,谁又知道堂上摆的是赝品?摆了那么多年,到头说它不配…… 严辞镜见不得那赝品在他眼前被砸碎了,落了车帘,躲进车厢里,听见那落地崩碎的清脆声,心口跳了几下。 车外所有人都在叫好,一声高过一声,都认定了赝品该砸,那他呢?语方知怎么想? 若要他在他和那位故人中选,他会不会犹豫? 人渐渐散了,车又开始上路,耽搁了时间,车夫赶投胎似地驱马,风灌满了车厢,吹不散严辞镜眉间的愁云。 既已决定要远离语方知,本不该纠结于这些琐碎,但他终究没有那么豁达。 心里藏了事,严辞镜心情不佳,到了叠翠楼,没有什么赏玩的心,任由摆弄,被拉进了挤满了人的厢房中。 黑鹰看见严辞镜进来,推走身侧的姑娘,举着酒杯走去。 来晚了要罚酒,严辞镜不推拒,被黑鹰灌了好几壶,喝得脸红,眼梢也红,怎么瞧都是好颜色,黑鹰心痒痒,很快便扶着半醉的严辞镜离开。 “黑鹰大人去哪儿啊!带上幽素啊!”幽素担心严辞镜安危,推开身边的男子去追,后被拦住。 “幽素姑娘可别去添乱,黑鹰大人要带严大人去个好去处!” “什么好去处啊?爷,说与幽素听听?” 男子猥琐地笑了几声,在幽素耳边低语几句。 “爷,幽素今日不适,改日再陪您好好玩玩。”幽素着急要走,可客人难缠,一时躲不开,被拽走的之前还回头望了楼下一眼,眼睁睁看见黑鹰把严辞镜打横抱抱进了车厢。 “放开!” 严辞镜比黑鹰还高,黑鹰哪里抱得住他,眼看着到手的鱼溜走,他暂时按捺住脾气,劝道:“严大人还是顺从些,待会能少受些罪。” 严辞镜酒喝多了头疼得很,垂着头不说话。 黑鹰也不急,点了桌上的香,看着严辞镜静静地睡去,嘴边的笑意越来越深。 待严辞镜醒来之时,腰带已经被黑鹰拽松了,黑鹰见他醒来反而笑得更猖狂了,被踹翻倒地也不生气,捂着肚子叫住严辞镜。 “门没锁,外头守的人也不会拦你,只不过你一走,相爷就会要了你的命。” 严辞镜不怕,强压制住了要手刃黑鹰的冲动,推门离开。 “你不要命!语方知也不要命了吗!” “吱呀”一声,严辞镜把门重新关上了,冷冷地看着黑鹰,“什么意思?” 黑鹰不答,上下地打量着严辞镜。他的底牌已经亮了,严辞镜的反应已经证明,他这张牌打得很好。 眼下严辞镜说什么都会让人起疑,他不敢贸然激怒黑鹰,暗暗猜测魏成又知道了多少,同时扫视这间屋子。 屋中香烟弥漫,茶酒糕点一应俱全,中间一张罗汉床,再看床上歪坐的黑鹰,胸有成足的模样自然是有备而来。 “严大人,你过来。” 黑鹰没了耐性:“语方知是要死的,你想跟他一起吗?”待严辞镜顺从地走近,他把人扯到身边坐着,笑道,“还是严大人识趣。” 严辞镜问:“语方知怎么?” 黑鹰从袖中摸了片金叶子扔进严辞镜怀中,道:“除了这片,还有上回在孙玉林住所外伤人的金叶子,你猜猜,是谁的?” “我不知。” 黑鹰大笑:“不止!还有去年你带人去芙蓉渠伏击贺天筹,伤了你容貌的凶器,也是这片金叶子。” 听到这,严辞镜的心已经凉地差不多了,但嘴上还硬着:“出手阔绰的不止他一个。” 黑鹰故作苦恼地挠头,“以前没听说京中有人用金叶子做武器,偏偏是去年年初才猜出现,查来查去就这么一个,你说巧不巧?” 严辞镜深深地喘着气,道:“未免牵强!” “牵强?”黑鹰想去擦严辞镜额角的汗,被躲掉,他又用力地捏住了严辞镜的下巴,恶狠狠地说,“孟霄曾在江陵做官不可能不认得语万千!他儿子语方知在晔城坏相爷好事,你猜,我要是告诉相爷,相爷会让他怎么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