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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淳这么一说,严辞镜认出来了,那天黑鹰带来认刺客尸身的,正是刘佩,傅淳这么说也是有理由的,刘佩原是殿前司虞候,在宫中当过值,怎么可能不识路,还需要认路? 严辞镜再看刘佩的时候,已经看出他眉心结出的不快,黑鹰天此举看上去像是极重视刘佩,但刘佩似乎不领情。 “还愣着干什么?”雷应天不悦道,“不是在宫中当过值吗?行礼都不会?” “傅大人。” “严大人。” 不知是不是严辞镜的错觉,他觉得这刘佩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比对傅淳要冷一些,可昨日黑鹰叫他来,不就已经说明刘佩也是黑鹰的人了吗?既然如此,不该有敌意才是。 双方寒暄几句就分开了,傅淳叹道:“刘佩从前也是御前的一员猛将,去守城门是大材小用了,如今又回了皇宫,也好。” 严辞镜问:“刘佩原不是跟着雷指挥使?” 傅淳摇头:“原来的指挥使鹿逞,去守南疆了。” 鹿逞?严辞镜默念着,随傅淳慢慢走远。 出了宫门,候在宫门外是自家小厮,只有自家小厮,严辞镜自嘲地笑笑,语方知今日忙得很,怎么额还会来接他。 “阿松,去城门。” “大人,不回府么?” “不回。” 严辞镜不愿回府,最怕屋中只有他一个人。除却私心,他确有正事要办,他要去找刘佩。 “刘校尉,不喜欢在宫中当值?” 严辞镜登城门时,刘佩正背着他极目远眺,听见动静回头,不浅不淡地看了严辞镜一眼,道:“严大人,此地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严辞镜问:“何故?” 刘佩道:“此地没有舞乐笙歌,也没有觥筹交错,于你仕途不利。” 严辞镜脸色有些白,心中不快,因刘佩把他和黑鹰看做是一类人,也因刘佩自动与他划清了界限。 “你喜登城墙眺望,是在等鹿将军吗?”严辞镜单刀直入。 刘佩转身离开,路过严辞镜的时候,冷冷地说了一句:“与你无干。” 严辞镜久久凝视着他离去的背影,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刘佩心中郁结,大约并不是因为如今的境遇大不如前,他听命于黑鹰天,也并非出于本心。 只不过,他尚不知刘佩的底细,况且如今看来,他要取得刘佩的信任,并非易事。 刘佩不吃软,那么硬呢? 入了夜后,刘佩在回家路上,撞见拦路的高挑男子时,还疑惑今天是怎么了,来了一个又来一个! 作者有话说: 小严好委屈啊…… 第161章 接近 刘佩调入宫中当值,以前同守城门的弟兄都来道贺,祝他高升,随后十几人在酒肆里乱闹了一阵,好不快活。 待出了酒肆,天已黑尽,笑是再也笑不出来了,扯伤了嘴角也只是冷笑。 “遥想当年,跟在鹿指挥使身后在御前当差,那才叫荣光万丈!守城门守了十几年就算了,现在又叫你入宫给雷应天使唤,这算什么?” 刘佩听了这话一时沉默,只觉得方才喝进去的酒真带劲,心中的愤懑烧得比平时旺了不少。 又有人说了:“他雷应天算是个什么东西?功夫不高,派头不小,不信来比划比划!打翻了他,我也混个指挥使做做!” “随鹿指挥使去南疆,也好过在京城受这种鸟气!” 开了个头,十多个酒鬼吵吵嚷嚷骂起来,闹得竹林里地鼠长蛇乱窜,好好的细竹也被压倒了好几根。 刘佩不制止,任他们瞎闹,这口闷气结了十几年,总要发泄发泄才好,好在此刻夜深,竹林里没人。 “虞候大人竟沦落此次!可悲可叹。” 刘佩眼神一变,甩出佩剑直指夜雾障中的人影,大喝:“是谁在装神弄鬼。” 语方知穿过雾障,背手而立,唇边一抹笑意掩在斗笠之后,“虞候大人不认识我,我却对虞候大人熟得很,鹿将军请旨去守南疆,带走了身边亲近的助手,独独留下了你……你日日在城墙上远眺,相必心中是极后悔吧?” 刘佩被触及心中最懊悔之事,愤道:“与你何干!” 身旁的禁军也都曾是鹿逞亲自带出来的,听他如此说,气得酒醒了三分,乱骂了一阵就要抽出长刀来砍。 语方知笑了一下,随即如枯等人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后,皆手执长剑蓄势待发,看上去,人数并不比对方少多少,刘佩等人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语方知带齐了人来,只为壮势,不为血拼,他上前一步,作揖道:“前辈,请赐教。” 习武之人不兴文人那套以诗会友,对方是实是虚,什么来路,要交了手才知道,刘佩心中愤懑,也想痛痛快快打一场,便缓缓扎稳了身躯,握紧了佩剑,道:“无知小儿还不配让我拔剑。” 语方知不恼,也不逞能,飞快折了段细竹竿做武器,在刘佩冲来的同时蓄势飞出。 长剑尚未出鞘,已蕴千钧之势,直冲命门,语方知知他在试探,闪身躲过一击,以蓄力的竹剑格挡,同时飞身后撤,以退为进,轻易化了着万钧力道。 飞沙走石间,两人已过了百招,招数愈发凌厉,剑鞘残影削铁如泥,竹剑磨得细薄如刀刃。 刘佩身出军营,练的是直冲命门的稳招,一身怪力,招招致命,语方知师出江湖,出招刁钻灵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