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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松看得心颤:“大人……” 语方知一手拽起他的衣领:“不是说入狱待查?没审怎么就用刑?!” “我不知道……”杜松六神无主,“怎么办?语公子,我家大人入狱了,我该怎么办?!” 语方知松手,看了眼守卫森严的大理寺,转身飞快离开。 如枯现身跟来:“科举一事东窗事发,郑朗入狱也在意料之中,主子静观其变便是。” 语方知面冷如霜,深深看了眼如枯,道:“郑朗该死,严辞镜我也要救。” 作者有话说: 求海星和评论!下章安排严辞镜和语方知在监狱里谈恋爱! 第37章 探监 承昼二十年,殿试由皇上主持,三十名贡生进殿入座,等着执事考官发放答题卷,答完最后一门系关一生的考试。 通常殿试直至傍晚才强制收卷,持续时间长,因此皇上只待上一刻钟便会自行离去。 有些考生答得快,想着能早些离开,但这次殿试与往常有些不同。 答完了卷子,考生一个个走路都不太对劲,因为答卷中途不给如厕,憋了一天了实在难捱,正巴巴地找茅厕,就被早就等候在殿外的太监拦下带走,竟进了文华殿,说是要加试! 加试的考卷不算难,可跟着殿试的卷子一同呈上去后,皇上勃然大怒,摔了镇纸,拂了茶盏,殿内众官员两股战战,都知道大事不好了。 “郑朗,严辞镜,即刻杖杀!其余考官押入天牢候审!” 殿内“不可”此起彼伏,丞相、副相,大学士及一众朝臣极力劝阻,两位主考官这才保了性命,鞭笞二十,入狱。 还不算完,此次会试成绩作废,翰林院重新出题,大学士苏宏章主持,择日重考,责令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彻查科举舞弊一案。 宫中人人自危,宫外闲言碎语一时难以平息,却不想牢狱成了最安静的地方。 只是安静得有些可怕。 语方知掌灯前行,路过关押郑朗的牢房,晃了晃手中烛灯,见他酣睡正香,又见他后背血污不多,想必是一路打点好了,未受多少苦楚,很快便能出去吧。 语方知轻蔑笑笑,走了。 郑朗处境尚可,严辞镜也不至于太差罢?毕竟案子还未彻查,罪还没定,严刑逼供也不是现在。 可他想错了。 掌罚的太监对郑朗手下留情,对个入仕不满三年,又没什么水花的小侍郎可没留情,鞭鞭狠厉,打得严辞镜刚刚好全的后背皮开肉绽。 被扒了官服,摘了官帽,沦为阶下囚,严辞镜并没有太多时间自怨自艾,因为他很快就因为体力不支昏睡过去。 梦见冰窟冻骨,他缩着身子发抖,又梦见炽热盛夏,烧得他浑身发烫、淌着冷汗。 狱卒的嘲笑和讥讽叫不醒他,摔进来的馊饭食吓得他梦中一激灵,还是没醒。 夜深,牢狱内阴风呼啸,严辞镜大口喘息,眼睫纠在一起不住颤抖,昏沉中似是听见锁链落地,稻草窸窣的声音。 来人不是狱卒,狱卒不会耐心至此,用温热的毛巾擦去他所有冷汗,来人也不是大夫,大夫上药不会没轻没重,抖落的药粉好不均匀。 那大概是神仙,替他脱了血衣换上干净袍子,还喂水,润着吼间的沙地。 严辞镜吃力挤开一条眼缝,模模糊糊瞧见一个影儿,瞧得不大真切,虚虚弱弱吐出一个名儿:“语方知……” “别起来,安生躺着。”语方知劝不住他,只好坐在床板边上让他靠着,手不好搁人背上,只好搂住严辞镜,让他靠进自己怀中。 “今日之事……” 语方知偏开脸,冷道:“听不见你在说什么,先吃点东西下肚。”说着端起一碗稀粥,送至严辞镜嘴边。 严辞镜不推拒,吃力抬手,捏着瓷勺一小口一小口往嘴里送。 “好多了。”严辞镜松手,瓷勺跌回碗中“当啷”一声。 语方知搂着他,捏着瓷勺往他嘴里送:“你府上那小厮,叫杜松是吧?他亲自熬的,边抹眼泪边熬,喝完吧。” 严辞镜吸吸鼻子,笑了,嘴唇淡得几乎没有血色:“他每回都盛满,我喝不完的。” 语方知抓着瓷勺往严辞镜嘴里戳:“万一以后都没机会喝了。” 严辞镜又笑,眼睛弯弯的,眸子跟镜子似的,语方知伸手摸他额头:“烧退了怎么还傻笑?莫不是回光返照?” 严辞镜摇摇头,有了点力气,感激道:“多谢。” 语方知点点头,又问:“你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 “嗯?”严辞镜扫了眼未关进的牢门,地上的食盒,还有床边的药粉和纱布,心想大恩大德光靠嘴皮子是不太行,补充道,“等我出去再登门致谢。” “先不说你怎么出去。”语方知道,“在狱中这段时间,就没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严辞镜想了会,道:“家里已经被抄了吧?杜松兄弟俩,还有留京的裴远棠,能否替我照看一二?” 语方知曲指敲他的脑袋:“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 严辞镜这才说明:“郑朗渎职泄题,收受贿赂是板上钉钉,因他盲目自大,排挤我,我没有阅卷判卷的资格,名次报中书门下审核前,需我签字画押没错,但我并不知道入榜的都有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