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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景御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有点压力山大。 他当然不是因为景御跟着一起而不高兴,但他也总不能说是为了个没什么印象的梦境吧? 正苦恼着要怎么解释,忽然灵光一闪,他连忙说道:“其实我是在思考,等会儿买什么礼物送给陛下好。” “哦?”景御靠着马车的车厢壁,单手支腮看他,似笑非笑的,似乎不大相信他的鬼话。 他眨巴眨巴眼:“这不是好不容易托陛下的福出宫一趟么?再者陛下这两天对我也照顾不少。” 确实“照顾不少”。 暴君这两天可劲地盯着他喝药。不要说偷偷倒掉一碗半碗的,就连他剩下一点药汁,暴君都要盯着他喝完,然后再大发慈悲地给他递过来蜜饯,让他去去嘴里苦涩的药味。 他怀疑暴君是闲得没事干,想看他喝药时满不情愿、一拖再拖的样子逗逗趣,但最后又不知什么缘故不好把他惹毛了,递上蜜饯来给他顺毛。 “是吗?”景御凉凉地问了一句。 “是啊。”楚凤岐干巴巴地回答。 他有点无奈。不知道是前科太多,还是什么缘故,似乎暴君很不信任他。 话说他说送礼物给暴君,有这么不让人相信吗? 暴君怎么就这么认定他是这种言而无信的人? 好气哦。 气恼之余,他觉得等会儿一定要让暴君“刮目相看”,给暴君一个“惊喜”。 ** 街上酒楼茶馆林立,各式店铺小摊琳琅满目。衣、食、住、行,只有你没想到的东西,没有你找不到的。 南海的珍珠和香料,北疆的皮毛好马,西域各国的奇珍异宝,东边苏杭的丝绸和瓷器,应有尽有,无所不包。 在这里,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比比皆是,引人注目。 走在宽阔的街道上,楚凤岐左边看看,右边看看,看得眼花缭乱,恨不得多长几双眼睛。 “先去吃早餐?”景御随口问了一句。 “好啊。”楚凤岐点点头,一听到好吃的眼睛就亮晶晶的,“都听陛下的。” 他一个外地人肯定不如本地的景御熟悉情况。 景御说是去吃早餐,那肯定是很不错的美食了。 “一听到有吃的就这么高兴?”景御嗤笑,“要是有人拿好吃的诱惑你,你岂不是轻易被人卖了?” 楚凤岐不高兴了:“陛下别把我说得那么饥不择食啊!我也是看人的好不好?!” “是吗?孤还真看不出来。” “……” 楚凤岐跟着景御朝着某个方向走,偶尔说几句话,气氛却是不错。 临近年关,街上人流如潮。劳累了一年出来玩的,准备买年货的,老人、小孩、男子、妇人,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脸上也大多挂着笑容。 “陛下似乎把京城治理得不错啊。”楚凤岐忽然出声。 景御微愣:“……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那是别人眼瞎。” “你突然这么乖,这么会说话——”景御意味深长看他,“是又有什么请求?” “冤枉啊陛下!”楚凤岐连忙喊冤,“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 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一副难过的样子:“没想到陛下却以为我别有用心。” “那是孤错怪你了?” “那当然。”楚凤岐连连点头,眉眼间得意洋洋。 “人多,”景御忽然伸手牵住了他的手腕,“不要跟丢了。” 楚凤岐:“……” 虽然人是很多,但他也没傻到会跟丢人的地步吧? 暴君这是觉得他是三岁小孩吗? 但他只是稍稍挣扎了下,发现挣脱不开景御的手,就任景御牵着了。 牵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他心里这样想着,忽略了心底那点异样。 周围熙熙攘攘,人来人往。长长的天街仿佛没有尽头。 而景御的手冰凉冰凉的,指腹和手掌心有些粗糙,力度不轻不重地牵着他的手腕时,带来轻微的陌生而又熟悉的触感。 他若无其事地找了个话题聊:“陛下,我们这是要去吃什么早餐?” “你猜?” “……我不猜。” “到了你就知道了。 “……”竟然还幼稚的恶趣味地卖关子! “卖糖葫芦咧——卖糖葫芦咧——”拐角的巷子里忽然传来叫卖声。 忽然听到这串长长的叫卖声,楚凤岐眼睛蓦地一亮。 他寻声看去,不远处一个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的老伯正边走边吆喝,而且幸运的是正向他们走过来。 “想吃?”景御低沉好听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嗯嗯。”楚凤岐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某种黏人的猫科动物,简直要多乖有多乖。 在他点头时,离他们几步远的位置,卖糖葫芦的老伯被叫停了下来,周边立时有不少人围了过去,人多得都快把那地方围成个不小的圈了。 “看你这么乖的份上——”景御慢悠悠地拖长了声音逗他,顿了顿才嗤笑一声道,“乖乖在这里等着。” “我肯定乖乖地等着陛下回来。”楚凤岐眨巴眨巴眼睛,睫羽一颤一颤的跟小扇子似的,格外乖巧。 他看着景御走了过去,挤在人群中等着买糖葫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