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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打扰?你抄书抄累了,还能给孤磨磨墨放轻松一下。” 楚凤岐:“……” 敢情这是想拿他当磨墨的小厮使唤。 他再接再厉推辞:“陛下,我一介平民百姓,进出御书房并不合规矩。” 景御凤眼微挑:“孤说的就是规矩。” 行,你厉害。 楚凤岐还想再找理由,景御却打断了他,似笑非笑地说:“你百般推辞,莫非是不喜欢待在孤身边?” “这让孤不得不怀疑,你之前说的那番两情相悦的话,是否是真的。” “陛下这是又怀疑草民的真心?”楚凤岐像只炸毛的猫,苍白昳丽的脸上因为生气而漫上一层浅浅的红晕。 实则他内心又快速警惕起来。 这暴君怎么时时不忘试探他? 景御挑眉问:“那就是说,你喜欢待在孤身边?” “只要陛下愿意。”楚凤岐回答。 景御忽然笑了。 他悠哉悠哉地单手支腮看了楚凤岐一会,那直勾勾又凉丝丝的眼神直把楚凤岐看得脊背发凉,这才意味深长地说: “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是。”楚凤岐垂着眼帘应下,开始到旁边的小桌子上抄书。 提笔写字,他才发现自己用起毛笔写字还是挺顺溜的,像是曾经用惯了。 莫非他穿到原主身上,还能继承原主写字的技能? 楚凤岐提笔写了几个字。 他停下来对着自己写的字看了几眼。 还是挺好看的嘛。 他有点欣慰。 然而景御看了一眼后,毫不客气地、慢悠悠地嘲讽了一句:“丑。” 楚凤岐:“……” 你嘲讽就嘲讽了,为什么还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 “草民的字,自是不能跟陛下的字相比。”他皮笑肉不笑。 “其实也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起码底子不错。” “那多谢陛下夸奖?” 楚凤岐莫名觉得景御是在逗猫。 挠挠猫下巴,把猫惹毛了,又揉揉猫肚子顺毛。 当然,他绝对不承认自己是猫! 这时,景御忽然拿过他手中的笔。 “陛下?”楚凤岐侧头看去,不明所以。 好端端的夺走他的笔干什么? 景御站在他身后,微一弯腰,提笔在他写的那几个字的基础上,逐一描摹润饰了一遍。 楚凤岐身体一僵。 这姿势有些亲密。景御上半身几乎和他后背相贴,脑袋几乎贴近他的右侧脖颈处,滚烫炙人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畔。 还有几缕恼人的青丝滑过他脖颈处的肌肤,痒痒的像是羽毛轻轻挠过。 他不自在地侧了侧头。 “别动。” 楚凤岐只好继续僵着。 脑子里好像闪过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让他恍然觉得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 “好了。”景御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出神。 他低头看了看。他写的那几个字经过景御的润笔后,好像脱胎换骨一般,好看得他都认不出这是他曾写过的字。 “学着点。”景御把笔塞回他的手上,脸上的神情堪称愉悦。 楚凤岐:“……” 所以这是炫耀呢,还是打击他的自信心? ** 赶在腊八那天前,楚凤岐及时完成了抄书的任务。 等他坐上马车时,他才知道,景御是要跟他一起出宫。 景御慢条斯理地掀开车帘一角,抬眼向楚凤岐看来。 “怎么,见到孤很惊讶?” 楚凤岐确实挺惊讶。他以为最多就是侍卫或是暗卫跟随着他,不让他乱跑。毕竟他的身份还有待证实。 他还真没想过景御竟然还真的跟他一起出宫。 这让他的借机逃跑计划实施起来岂不是更艰难? 更震惊的是,他看着景御的脸愣了一下神。 景御那张脸本来就长得绝美,五官华丽而端正,越看越引人注目。这么缓缓掀开车帘,抬眼看过来时,一双出色的凤眸微微挑起,带着蛊惑人心的俊美。 “是挺惊讶的。”楚凤岐踏上马车,在马车的一侧坐下。 这马车外面看起来挺普通,内里却算得上豪华,装饰得华美大气,也很宽敞舒适。 “草民没想到,陛下日理万机,竟然还抽空陪草民出宫。” “自以为是!谁说孤是陪你出宫?” “那陛下这是……?” “顺路。” “哦。”楚凤岐点点头,又识趣地捧场一句,“能和陛下同车,真是草民的荣幸。” “是吗?”景御手上拿着本奏折,看向他的目光带着玩味,“可孤看你脸上并没有喜悦。” “草民只是太惊讶了。况且,陛下千金之躯,出宫并不安全。” 楚凤岐模模糊糊记得在小说剧情里,景御外出时遇刺过好几回。不过具体时间地点他却没记住。 “孤就当你是在关心了。”景御撩起眼皮看他一眼,继续批阅奏折。 马车不疾不徐地前行。 宫墙内的红墙黄瓦渐渐被抛在了后面。 如今虽是霜雪之月,今日却幸而是个晴朗的天气。 有暖洋洋的阳光从车窗外投进来,照得人的心情也明朗起来。 也许是因为已经出宫并离逃跑的目标更近了一步,也许是因为阳光暖和,楚凤岐的心情明显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