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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琴跟仇轩原本就跟月烛溟上过战场,此时已为将,沈牧亭身边伺候的人已经换成了江瑾。 月烛溟亲了一下沈牧亭的额头,下巴上的汗滴在沈牧亭脸上,又被月烛溟亲走了,“等我回来。” 沈牧亭未置可否,微笑着目送他远去。 江瑾过来给沈牧亭擦了擦汗,跟在他后面进了屋。 沈牧亭不知道这三个月来孖离北国是真的放弃了这十城还是什么,派来的人被截杀后,京都在一个月前就没了声息,混在京都的探子也进不了宫,传回来的消息略等于无。 可沈牧亭知道,月烛溟不会再等了。 十城回了九城,他们必定要前往京都平乱。 而此时,宣临城,皇宫。 月凛天已经起不来榻了,他就像被困在这个华丽笼子里的蝼蚁,哪儿都去不了,应少安不帮他,可他能用的人全都用出去了,可尔察也不再给他人。 “应少安,少安,你在哪少安?”月凛天躺在明黄的龙榻上,已经彻底没了人形。 “皇上。”一道清润的身影出现在龙榻边,他手执折扇,单手负背。应少安看着明黄帷幔中的人影,或许已经不能将他称之为人,他已经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怪物。 “少安,救我少安,朕好疼,朕真的好疼。”月凛天语气软弱,几个月来的蚀骨折磨,已经让他没了所有身为帝王的傲气,瘦若枯木的指尖划拉着帷幔,却怎么也撩不开那薄薄的一层布。 月凛天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他现在活得简直生不如死。 “皇上,少安不是神,救不了病弱膏肓的你。”应少安的语气始终平淡,却也觉得月凛天不过是自食恶果。 他的能力,配不上他的野心。 “朕真的已经尽力了。”月凛天虚弱的语气已经带上了哭腔,整日被这种蚀骨的痛折磨着,他却连动一分都不能,他就像是活着的一块腐肉,生不如死。 他的头发每天都在掉,牙齿也已经掉没了,可他还是想要活下去,他不能死在月烛溟前面,他不能。 “十座城池我们孖离国没有得到一分一毫,还因为你胡作非为损失了不少将士,皇上,我们孖离国的人也是人。”应少安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他道:“若是能得沈牧亭,皇上或许还有一救。” 月凛天闻言,已经不太清明的脑子里也知道了应少安的画外音,激动道:“什么条件,你才能就朕。” “皇上真的什么条件都能答应吗?”应少安语气诱惑,那张清润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得逞的微笑。 “朕答应,什么条件朕都答应。”月凛天想要活下去,他只想要活下去。 “那皇上……可要交出传国玉玺。” 就算月凛天脑子再怎么浑浊,也听明白了应少安的意思,他要盛宣的玉玺,他们孖离北国,要彻底接手盛宣。 月凛天忽然张狂地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嘶哑难听,“玉玺?你要我盛宣的玉玺?” 应少安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向那明黄的帷幔。 这三个月,他们搜遍了皇宫、皇陵,就连他后宫死亡的妃嫔娘家他们也不曾放过,却都没有找到玺印。 应少安当初离开时是偷了玺印离开的,没想到却是一枚假的,堂堂皇帝,却一直在用假的玺印,那枚假玉玺足以以假乱真。为此应少安受了不少苦,也杀了不少人,最后才狼狈回到孖离北国。 孖离北国要来盛宣太难了,单单是穿越那辽阔冰原就损失惨重,原本他们带了一万兵马,最后却只剩下几千人,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应少安长了一副盛宣国人的模样,并没有孖离北国人那般深邃的五官,很容易混进来。 帷幔中的月凛天目眦欲裂,双目恐怖地睁大,玺印,他孖离北国妄想不菲一兵一卒就得到他盛宣江山。 没了江山,月凛天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应少安等了一会儿,见月凛天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轻声道:“难道皇上不想活下去?不想亲眼看着月烛溟死么?” 想,月凛天做梦都在想。 可是,代价是盛宣的整个江山,是盛宣整个江山。 “十城战王已经接手九城,暗地里,或许还有更多的城池被他接手,皇上的江山已经空了,空有帝王名,却无帝王权,皇上想要活下去,交出玺印又如何呢?”应少安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声音平淡而诱惑。 帷幔中的月凛天许久都没有动弹,他咬紧了牙龈,沉默良久道:“好!” 应少安嘴角的笑慢慢放大,就听月凛天又道:“但朕有一个条件。” “皇上请说。” “朕依旧要坐这皇位。” “那恐怕得等在下请示了二皇子。” “如果不同意,朕一定能拖到月烛溟攻来宣临城。” 应少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御文殿。 可尔察正在翻阅那些堆积的奏折,在宫中他们是孖离北国的使者。三个月来,月凛天一直不曾早朝,折子全都送来了御文殿,朝堂现今人员并不齐心,有的却也猜测出了一点什么。 可尔察将那些折子全都翻阅了一遍,包括地方官上报的折子。 “殿下。”应少安推门进来。 可尔察抬眸看去,复又垂下眼睫,“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