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郇玉青的神情太过冷淡,令凤弦很无力。他成了皇帝,也引不起郇玉青的波澜。 “大周朝堂早就腐朽到跟上,贪墨官员多如繁星,边疆连年战乱。天下的百姓需要我,我要做千世一遇的明君。” 郇玉青侧头看向身边之人。他眼神坚毅,整个人在阳光照射下似乎在发光。 为天下百姓,不得不说是极崇高的道德。郇玉青心想,他应当该支持,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一切凶险已经过去,我会让你享尽荣华富贵。师父,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是吗?”凤弦期冀地望向郇玉青。 郇玉青不忍他眼中的光熄灭,缓缓点头:“我可以陪你到老。”几十年时间,对他漫长的岁月而言,本就十分渺小。 凤弦惊喜地握住郇玉青的双手:“阿青,我……” 凤弦将表白的话语重新咽了回去。先等等,他怕一开口,会失去他的阿青。 — “岂有此理!”凤弦震怒地将奏折扫落在地,“竟然敢危险朕选妃!” 郇玉青正在专心致志地看话本,被突然的响动吓得一哆嗦。 凤弦从郇玉青手中抽出话本,眼含委屈:“师父,群臣连名上书,要朕充实后宫,早诞子嗣。” 郇玉青语气平静:“身为皇上,三宫六院,绵延子嗣不就是你的责任吗?” “你!”凤弦被玉青无所谓的话,狠狠刺痛,怒道,“出去!” 郇玉青放下话本,平静地走出宫门。迎面正好撞见李贵妃带着一众宫女过来。 “郇公子,皇上还在批奏折吗?”李贵妃笑问。 郇玉青面无表情地颔首。 “还不速速跪下行礼?”大宫女训斥道。 李贵妃看似阻拦实则阴阳怪气:“郇公子是陛下的好友,陛下都说了,郇公子可免除一切繁缛礼节,甚至见了陛下,也是不用拜的。郇公子常常与皇上秉烛夜谈,想必今日也累极了,还是速速回寝殿休息。” “陛下正在愁心选妃之事,娘娘正好可以宽慰陛下。”郇玉青说完这话,连自己都愣了。我为何说出如此刻薄之话? 选妃之事很快定下。凤弦根基不稳,需要以后宫来作为平衡各势力的手段。册封丞相女儿为贤妃,太子太傅的孙女为淑妃、威远将军女儿为德妃,另外册封了九嫔、十二美人…… 一月三十天,天天侍寝的美人不重样,都轮不过来。 郇玉青看着内侍宫女们进进出出,心中的不舒服感越发重了。 他有些不懂自己在做什么了。或者说,陪伴凤弦有何意义? 他现在有很多人陪着,没必要非他不可。 别扭、委屈和不易察觉的嫉妒疯狂在心底滋生。郇玉青突然想逃离这里。 他打开房门。烂醉如泥的凤弦站桩似的,在自己门口。 “你在这作甚?”郇玉青问道。 凤弦瞥了他一眼,迅速低下头,像是犯错的孩子般:“我不敢进去。” “师父?” “嗯。” “阿青?” “嗯。” “我可以抱抱你吗?” “嗯。” 醉酒的凤弦没了往日的威严,犹如个讨糖的孩子,满怀期待又小心翼翼。 郇玉青微微窃喜,大方地同意了。 凤弦觉得不可思议,又万分急切地拥住郇玉青,在他耳边轻声低语:“阿青的怀抱好温暖。” 郇玉青轻轻拍打凤弦的背,心想,还是陪他再走一程。最起码,等到他坐稳江山,再无掣肘。 凤弦不过假装醉酒想求一个拥抱,见郇玉青没有丝毫犹豫,欣喜同时又忍不住进一步试探。 他低头,轻轻用脸颊蹭了蹭郇玉青的脸,郇玉青眸色一软,想起上次凤弦这么黏人,还是十三四岁。 凤弦的头再稍稍一侧,唇从郇玉青的唇角略过。 温热的呼吸,轻软的唇。郇玉青的心痒痒的,耳尖泛红。 凤弦心中大喜:可以的!是可以的!阿青没有拒绝我! 他心中激动,像极了醉酒模样,揽住郇玉青的腰狠狠一带,一个转身,将人抵在房门里,眼眸湿润,软绵绵地唤道:“阿青,阿青……” 郇玉青被他唤得心头发麻,一阵阵眩晕。 细细碎碎的吻便落在眼皮上,鼻子上,脸颊上,继而侵/占嘴唇。郇玉青的呼吸被剥夺,心脏如秋风席卷的风铃,叮铃铃,摇晃得要厉害,快要碎掉。 “别……” 好不容易发出声响,又被狠狠地噬咬。像是小狗撒气疯咬棉花,咬得郇玉青又疼又急。 只要凤弦软软地唤上一声“阿青”,郇玉青就没了全身力气,傻乎乎地被带上床,又被撕开衣。当衣物被剥得干净,郇玉青终于清醒过来,怒气冲冲:“我是你师父。” 凤弦的泪珠仿若夏日的急雨,噼里啪啦地落了郇玉青满脸。 郇玉青想到,他作为浣熊假死的那个夏日雨,想起书院的那夜雨。总是让他心疼得不行,让他说不出半字拒绝。 “师父,你摸摸我。”凤弦强硬地抓住玉青的手往自己身上抚,一道道疤痕,从胸膛到腿部。 “每到我想要师父了,我就插自己一刀。阿青,阿青……救救我吧。没有你,我会死的。” 震惊、心疼写满郇玉青的脸,他终究是不忍心,默认般地闭上了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