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仄下又是皱眉又是挑眉,看不出这复杂表情下的想法。 睡得天昏地暗的江宴被自家徒弟捏脸捏醒,第一反应就是拉着人揉了两把脸,又亲了亲对方手指: “乖徒弟再让师父睡一会儿叭……” 仄下站在屋外,听见这话不由得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啧。 这啧听得贺行章整个人都红了,他拉起江宴,用力捏捏师尊脸颊:“师尊!我和仄下一块回来了!” 什么登西?仄下…… 哦,那只据说是烟绛仙君的灵宠的仄下啊。 江宴恨不得自己没醒。 草草整理了一下被倒腾得乱七八糟的仪容,江宴心如鼓擂地拉开屋门,看到了这传说中的仄下。 嗯,是耽美文标配的帅哥没错,还是风流不羁那一挂的。 把人迎到屋中坐下喝茶,江宴颤巍巍地坐在仄下对面,静候这位的发问。 仄下当然不会辜负他的等候: “那么,我想知道,行章手上那链子,真是你自己做的?上面的术法也是你亲手所施下的?” 啊这,有啥子问题吗? “嗯,对。” 仄下偏了偏头,仔细打量了江宴一顿,看得江宴胆战心惊的同时还像把仄下的脑袋塞进桌子里。 贺行章站在江宴身后,也有些紧张。 虽说和仄下相处以来能感觉到仄下是个讲道理的好妖,但事关仄下那重伤之后音讯全无的烟绛仙君,贺行章难免会担心仄下会一激动做出什么事来。 师徒两都紧张得要命,仄下却突然咳了一声。 “行章,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东西要和你师尊说。”仄下拧着眉看听到他这句话脸色变得不太妙的清运尊师,心下的猜测又可信了几分。 无缘无故要小贺出去,看来对自己身上这乱七八糟的鬼东西有那么一些了解…… 不过确实,这件事他自己尚不清楚明白,没有道理贸贸然让贺行章也跟着自己一块整天烦恼这件事。 说不定仄下会知道一些什么,等和仄下谈过之后再找小贺说清楚好了。 想到这里,江宴转头看向贺行章,朝他笑了一下:“你去给我做点好吃的,好吗?” “这……”贺行章明显没想到江宴也赞同仄下的要求,他的视线在江宴脸上逡巡几回,终还是轻轻点一点头,退出了卧房。 他自然是相信师尊的,既然师尊让他先出来,肯定是有些事情还未想好怎么告诉他,这种情节清碧长老有和他说过的,自己切不可因为这点小事对师尊生出什么嫌隙。 可他毕竟也才十六,还是个小孩,再明白事理也会忍不住有些敏感,贺行章捏捏鼻梁,决定去给江宴做点东西,也省得心思一直挂在这上面。 卧房内,江宴还是绷直了背如临大敌,仄下见状不由得笑了一声: “不用那么提防,我和烟绛之间有灵契,不能对你出手的。” 他顿了一下,往江宴那边凑近了些,“你身上的确有烟绛的灵气,虽然已经很是淡薄了。” 江宴觉得,以身饲神这件破事也瞒不了正主灵宠多久,而且他也很想知道这只妖兽是不是比他们知道得更多。 犹豫一秒,“我曾经以身饲神,供养烟绛仙君。” “我就知道,叫江宴对吧?”仄下语气突然变得很是冷漠而鄙夷,“江恒那个小人的后代。” 妈的,这语气一听就很不对劲,江宴暗地里炸成一只草木皆兵的猫,脑子里疯狂想着仄下这个态度的可能原因。 “这件事不是我自愿的,我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总之先撇干净。 “别说得好像烟绛就是乐意的了。” 仄下紧皱着眉眼神暗沉,“那烟绛现在在哪儿?” “好像失落的一魂归位,就回到天界了……” 仄下闭上眼,好像在仔细搜寻着什么,良久才重新睁眼,“我感知不到他。” 一脸懵逼的外来者江宴噤若寒蝉。 那这……这他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啊!他知道这事儿也没比仄下早多久好不好他自己都懵得要死…… “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仄下半信半疑。 “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江宴欲哭无泪。 姑且信了江宴,仄下抬手一晃,掌心浮现出一个精致的圆盘,上面刻着各种奇奇怪怪的符号,江宴正准备把自己缩起来以安全状态观摩这仙君灵宠发功,不想仄下却侧过头看向他。 “给我一滴你的血,我好找找江家人都躲哪儿去了。” 话音刚落,江宴就感到自己耳朵一痛,滚热的血顺着耳廓流了下来,一滴鲜红的血滴飞到了仄下手中,被放到了那圆盘上方。 很久没受过伤的江宴急忙去摸那被划破的耳朵,手指上果然沾了一点血,身为医毒双绝自然赶紧给自己的伤口盖了点灵力治好了这微不足道的小伤。 但是为啥也不打个招呼!江宴摸着耳朵上鲜嫩的疤痕,忍不住吐槽。 和他说一下然后扎一下手指不香吗?? 他手指血很多的!以前体检扎完手指都要拿两个消毒棉! 仄下当然没搭理他的控诉,只见仄下指尖带着一抹泛金光的灵力,将圆盘驱动着吸收了那滴血,随着血滴消失,圆盘发出咔咔脆响,上面的转盘滴溜溜转动着,好一会儿才慢慢停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