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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孤欠了你太多,孤根本不知道从何弥补,但孤还是想尽力一试。孤知道,孤以前冷落了你,待你不好,让你受了很多委屈,但从今往后,孤都会全心全意好好待你,你留下来,不要和孤和离,不要回北境,好不好?” 云泱:“……” 不是吧,狗太子,这是在向他表白么。 狗太子什么时候对他有这么深厚的情谊了。 云泱从未接受过这样汹涌的“好意”,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下意识去望聂文媛。 聂文媛也觉得奇怪。 太子并非感情用事之人,何况央央这样傻乎乎的单纯性子,也不应该是这位殿下喜欢的款儿。 这位殿下,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聂文媛实话实话道:“殿下和央央相处的时日短,并不了解他,他自小被臣娇养惯了,脾气大,还任性,瞧着没心没肺,其实鬼心眼不少,留在殿下身边,只会给殿下闯祸。殿下现在也许觉得新鲜,可往后经年累月,那么长的时光,如何受得了他如此脾性。殿下若有需要长胜王府效力之处,直接言明便可,不需要如此。” “不。” 元黎目光坚定,声音微发颤:“也许在王妃眼里,他是这样的,但在孤眼中,他比任何人都勇敢善良,亦比任何人都适合做孤的太子妃。” “王妃说他娇生惯养,但孤知道,从小到大,他一个人呆在王府,一直很孤独,很寂寞,他甚至连一个自己的朋友都没有。他天性活泼好动,不应该整日困在空旷寂寞的王府高墙内,他应该过更自由自在、有人陪伴的生活。” “所以,孤——不会放手。” 云泱已经彻底愣住。 聂文媛内心也受了一波强烈冲击,抱臂,若有所思的打量元黎。 良久,她叹道:“这仅是殿下一时的认知……” “不。” “孤不是一时热血灌顶,也不是一时鬼迷心窍,孤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只是这些年,孤做了一场大梦,没有早早看清梦中的真相而已。” “孤知道,他有一颗这世间最珍贵最善良的赤子之心,即使被人蒙骗,不敢再交朋友,在看到孤落水时,亦肯义无反顾的跳进水里去救孤。” 元黎眼底有泪光闪动。 然这话听到聂文媛与云泱耳中,却无异惊雷。 云泱睁大眼,有些无措道:“救你?” “是。” 元黎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当年,真正奋不顾身跳进太液池里救孤的人,是你,不是其他任何人。” “你落水,并非因为贪玩,并非因为任性,而是为了救孤。你落下心疾,体弱多病,从很小年纪就开始服用那些苦涩的药丸,亦是因为救孤。” “你只是,不记得了而已。” 云泱茫然兼愕然。 “可我……的确不记得你说的这些。” “你,会不会搞错了?我们小时候,见过么。” 怎么会这样。 就狗太子的人明明是姓苏的,严璟,丛英,太后,皇帝,那么多人都知道。 这件事……怎么会和他有关系。 聂文媛也惊疑不定道:“臣刚回帝京时,对殿下幼时落水一时亦有所耳闻,当时救殿下的,不是苏府的那个小子么?为何殿下会认为是央央?” 话虽这么说。 一些久远的模糊的记忆,也突然从聂文媛脑海里浮现出来。 比如多年前的那个寿宴,央央的确只在自己身边坐了一小会儿,就说要出恭,自己偷偷溜出殿去玩儿了。 这一去,就是半个多时辰没回来。 她当时忙着应酬,只遣了云鬟和宫人一道去找,并没太在意。因为太后寿宴,宫中防守会比平日更加森严,根本不必担心有危险发生。 而且当时内务府为了助兴,在殿外空地上设置了很多新鲜有趣的民间小游戏,吸引年轻的贵族子弟们去玩,央央玩心重,多半会去凑热闹。 就这样,又是半个时辰过去。 云鬟急匆匆从殿外进来,告诉了她央央落水的消息。 她不敢惊动太多人,尤其是上首的皇帝和太后,随便寻了个理由出殿。当时央央已昏迷不醒,一是在水里浸泡太久冻坏了,二是因为胸腔内灌入了太多冰水。 那显然是溺水征兆。 她当时只恼恨自己,千算万算,怎么就没算到央央会去水里玩。毕竟这孩子来帝京前,刚跟着他四哥学会了凫水。 万万没料到,此事背后还隐藏着这样一桩惊人真相。 “母妃,那个哥哥怎么了?” 她记得,幼子曾懵懂无知的问过她这句话。 莫非央央当时出殿,就是为了追突然离席的太子? 聂文媛不可避免的露出些震惊色。 这也……太荒唐太离谱了。 当日央央不过远远瞧了太子一眼,连话都没说过,怎么就能连小命都不顾,跳进太液池里去救太子。 如果此事为真,那个苏煜,又是怎么回事? 元黎神色一冷:“并不是他,是他用了一些手段,蒙骗了孤。” 云泱这时候也慢慢回过味儿来。 虽然他并不抵触和狗太子同呆在一个空间,也能聊上两句,譬如此刻。但他总觉得,他和狗太子之间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多么熟。现在突然一件惊天旧事砸下,他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关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