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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去哪儿?”段非拙问了卡特同样的问题。 “到了你就知道了。”卡特朝窗口挪了挪。 马车离开了伦敦市区,驶入郊外,接着进入了一座占地宽广的庄园。 这庄园远比裴里拉庄园更豪华,与其说是庄园,不如说更像一座宫殿。 马车在庄园后门前停下。卡特迫不及待地冲出车外呼吸新鲜空气。 两名身穿红衣的士兵走上前来,把段非拙拽下马车。 “放开我!”他喊道,“这是什么地方?” 士兵沉默不语,押着段非拙进入宫殿内。他们在迷宫似的走廊上转悠了好久,最后走进一间浴室。 浴缸里已经放满了热水,肥皂和折叠整齐的毛巾摆在旁边的置物架上。两名衣冠楚楚的男仆走上前来,从士兵手中接下段非拙,不由分说扯掉他身上那件散发着异味的衣服,将他推进浴缸中。 秘书官卡特晃悠到门口,吩咐那两个男仆“动作快点儿。十分钟。” “遵命,阁下。”男仆毕恭毕敬地答道。 “等等,你们要干什么?!” 两个男仆一人拿起毛巾,另外一人拿出浴刷,像刷锅洗碗一样开始打理段非拙。 他尖叫连连,但训练有素的男仆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他们把段非拙从头到脚清洗了一遍,给他刮了脸,然后拿出一套崭新的礼服让他穿上。最后还不忘给他喷了几下香水。 离开浴室时,段非拙的皮肤都被他们刷得通红。 秘书官卡特站在门外,从头到脚打量他。 “像个人样了。”他傲慢地将怀表揣回口袋里。 男仆把段非拙还给士兵。他们押着他跟上卡特。 “待会儿没允许你说话,你就给我闭上嘴。”卡特说。 一行人从仆人专用的楼梯下了楼,来到大厅,又登上主楼梯,走进二楼最大的房间。 这是段非拙所见过的最奢华的房间。地面上铺着红色的长绒地毯,一尺的价格都可以用黄金衡量。头顶悬着的吊灯不是玻璃做的便宜货,而是真正的水晶。所有家具都用上好的红木制作,每一寸都雕刻了精美绝伦的浮雕。 如此宽敞的房间中只有一个女人。 她独坐在一把高背椅上,正低头读着膝盖上的一本书。 她已经上了年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一身华丽的白色长裙,胸前佩着一条蓝色绶带。她年轻时或许是个身材苗条的美人,但时光不饶人,如今的她已经发福了。 两名士兵挺直脊背,朝女人敬礼。秘书官卡特则深深鞠躬,腰几乎弯成九十度。 见段非拙愣在原地,他急忙按住段非拙的脊背,让他也跟着鞠躬。 女人抬起头,朝士兵们颔首。“谢谢,先生们。” 两名士兵踏着正步离开房间。 能让士兵如此俯首帖耳,让卡特如此毕恭毕敬的女人,全世界有且只有一个。 那就是立于这个国家的顶峰,用她的名字命名一整个时代的女人。 段非拙意识到自己正站在维多利亚女王驾前。 第五十八章 女王的任务 秘书官卡特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在你面前的就是托上帝洪恩,大不列颠及爱尔兰联合王国的女王,印度女皇,圣公会的保护者维多利亚陛下。” 这过长的头衔让段非拙一时有些发蒙。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年轻秘术师?”维多利亚女王眯起眼睛端详段非拙。 卡特深深鞠躬,动作像在抽搐。“正是,陛下。” 女王朝他优雅地伸出一只胳膊。卡特推了段非拙一把,他这才反应过来,接过女王的手隔空吻了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秘术师,阿伯丁的无证黑医,警夜人的前任兼职员工,法兰切丝广场49号的主人,利奥波德·切斯特。” 卡特的眼神像是要杀人。女王却仰天大笑起来。她的面容原本很严肃,就像每个人都有的不易亲近的严厉奶奶,但她笑起来时又带着一种明朗与和悦。 “朕喜欢幽默风趣的年轻人。最近待在朕身边的都是些老古董,烦得很。”她说。 “陛下器重他是他莫大的荣幸。”卡特无脑彩虹屁。 段非拙很想讽刺他一下,但一想到卡特叮嘱他的那句“没允许你说话就闭嘴”,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现在他面对的可不是平易近人的茜茜公主,而是日不落帝国的女王,身边还有卡特这样的狗腿子。他说错一句话,搞不好就会被割掉舌头。 “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儿吗?”女王问。 段非拙摇头。他暗自决定能少说几个字就少说几个字。毕竟多说多错。 “朕最近听说了许多有关你的事。”女王抄起一把折扇,慢悠悠地扇起来,“前段时间那闹得沸沸扬扬的阿伯丁开膛手杰克案,听说就是你破获的。警夜人交上来的报告中,可是对你的勇敢大加赞赏呢。” 段非拙不知道该不该说话。他用眼神质询卡特。 “想说什么就说。”女王道。 有了她的许可,段非拙就放心了。 “案子是我和Z……芝诺·辛尼亚警探一起破获的。我不敢独占功劳。” 提到Z的时候,段非拙心中一阵抽痛。他好想念Z啊。 “好个谦虚的年轻人。”女王笑了,“后来开膛手杰克逃脱,听说也是你一剑斩去了他的头颅,可有此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