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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出门?”林铮疲惫地打着哈欠。 容璲感觉舌头好一点了,就劝道:“王府不远,朕相信你能制服他。” “诊脉呢,别随便说话。”林铮皱眉动动手指,抹了下哈欠连天涌出眼眶的眼泪,走了会儿神,心说制服……什么制服?哦,大概是变装去王府吧,于是他深深叹气道,“行,再帮你这一次。” …… 傅秋锋并不担心林铮,没准儿这会林铮已经搞定千相鬼,在给那个道士看病了,就在他想下去看看时,千相鬼突然顺着密道爬了上来。 傅秋锋微微一愣,千相鬼也是脚步一顿。 “傅公子。”千相鬼不动声色地上来,走到门口,步伐不停。 “地牢里的人还好吗?”傅秋锋走到他面前笑问道。 “已经清醒了,正在施针呢,不能被打扰,所以属下先出来了。”千相鬼对答如流地说。 傅秋锋有点奇怪,心说难道林铮没发现这位是易容?他脸上没什么表示,直接伸出手,像攥着东西一样探向千相鬼:“陛下方才发现一卷字条,你先把它送回霜刃台。” “是。”千相鬼扫了一眼傅秋锋的手,为了不引起怀疑,只能伸手去接。 傅秋锋张开手指,然后迅疾地扣向千相鬼的手腕,闪身向后一拧他的手臂,单手按住肩膀抬脚踹上膝弯。 千相鬼闷哼一声被迫跪倒,不解地惊道:“傅公子,您这是干什么?” “别装蒜了,千相鬼是吧,现出你的本来面目!”傅秋锋冷喝一声,“你把大夫怎样了?” “他当然是在专心救治病人……我的易容从无破绽,这套衣裳和腰牌也是我仔细仿制的得意之作,你是如何看穿的?”千相鬼眉头一皱,随即笑了起来,“我扮成的这个暗卫正在搜查洗砚楼,没有一个时辰出不来。” “知道你哪里错了吗?”傅秋锋讥诮地打量他。 “愿闻其详。”千相鬼从牙缝里挤出一声故作平静的不甘。 “霜刃台暗卫的腰牌都不挂在腰上。”傅秋锋轻描淡写道。 千相鬼:“……” 千相鬼险些当场怒斥出声,腰牌不挂在腰上,那霜刃台的床是不是也不能躺人,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啊。 他猛地向前一耸肩膀,傅秋锋只感自己像扣住一团柔软的面,任他揉捏却又无处使力,千相鬼矮身从傅秋锋手下溜出挣脱,一蹬地面直接蹿向半空,试图用最快的速度混入前院。 傅秋锋纵身紧追其后,不敢再让千相鬼离开视线一分,两人闪进园林,千相鬼翻过假山跳进树丛,傅秋锋脚尖一踏树梢轻盈掠过,信手扯下一蓬树叶,真气附着其上,竟也在风中发出锐利的铮鸣。 千相鬼就地一滚扔掉面甲,重提一口气,过了前方的池塘和廊桥就是正殿,只要躲进其中,扮成任何一个崇威卫士卒就足以拖延时间,他一踩水波跃起数尺横渡水面,荡开的涟漪让荷叶一阵轻摇,就在眼看要过了廊桥时,他忽地感到背后数不清的锋利气劲瞄准了他,杀意浓厚,冷入骨髓。 千相鬼飞快地回了下头,然后瞪大了双眼,傅秋锋腾身而起,所到之处比他更高数丈,浅金的阳光模糊了身形轮廓,宛若足踏碧空驾云而飞,无数绿叶浮在傅秋锋身前,柔韧的尖端此时比刀剑更利,但见傅秋锋袍袖一翻双掌拍出,树叶顿时在破空声中铺天盖地飞射下来,如同星流电激的疾矢。 傅秋锋默默吐出口气,旋身落下,足尖轻轻点在一片荷叶上,千相鬼一头扎进池塘里,血迹正缓缓浮上水面。 两个守在廊桥尽头的崇威卫目瞪口呆地看清了这一幕,愣了半晌,赶紧跑上前来捞人,一边佩服道:“傅公子好沉厚的内力,年轻有为,少年天才啊!” 傅秋锋笑着收下了两人的称赞,崇威卫把千相鬼从池塘里捞出来,他咳嗽着吐出几口水,喘着气被死死按在桥上。 “绑好了,押到前院……我亲自去吧。”傅秋锋不放心千相鬼那奇特的武功,让崇威卫把他五花大绑,亲自点了穴道按着后颈手腕扭送回去。 “傅公子真是谨慎。”千相鬼狼狈地一甩湿漉漉的头发,“我认输投降,轻点嘛。” 傅秋锋仔细观察了一下千相鬼的侧脸和耳后,没有发现任何寻常易容会出现的接茬和不自然的过渡,他直接伸手摸了摸,也没找到哪里手感不对。 “啧。”千相鬼偏头闪躲傅秋锋的手,“马上就到你们陛下面前,别对我动手动脚,万一让你们陛下误会可怎么办。” 傅秋锋踢他一脚:“呵,易容的副作用就是皮痒?” “别滥用私刑呀,傅公子,我现在是阶下囚了。”千相鬼故作可怜地眨眼。 傅秋锋深感千相鬼的欠揍程度让他拳头发硬,他推着千相鬼回来,容璲已经搜完了所有府内的侍从,起身走到了颐王身前。 “皇兄,你好像有点紧张。”容璲抬手按住颐王肩膀,拇指在他颈侧蹭了蹭,笑眯眯地说。 颐王强压颤抖,低头道:“臣……驭下不严,臣有罪。” “今日是朕来帮你,你有什么罪?”容璲不紧不慢地说,他的手指一点点往上,在众人悄悄抬起震悚困惑的目光下摸上颐王的脸,是和普通皮肤一样的触感,但他的手指很凉,敏锐地感觉到颐王的脸比颈侧和衣领下的脖子还要热,却在太阳底下站了偌久也没有流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