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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公公也是最知陛下心思的人。”傅秋锋颔首笑道。 两人闲聊间,暗一和兰儿先后到了内台,兰儿见到圣旨时也惊了一下,赶忙跪下接旨。 “敕曰:泊州赵氏女诗兰,敏慧玲珑,博学广闻,兹册封为霜刃台正五品录事,钦此。”冯吉念了个差不多的圣旨,“兰姑娘,快起来吧。” 傅秋锋一看兰儿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和自己一样感叹这圣旨的简洁,兰儿领旨谢恩,和傅秋锋一起去送了冯吉回去,这才在书房里长舒口气。 “我本以为只是能留在霜刃台挂着录事的名就好,想不到连正式册封和印信都有。”兰儿复杂道,“陛下用人之道,当真是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 “收起来吧,过两日大概还有新的公服送来。”傅秋锋拿出名册签上名字,算是按时到岗,然后扔给暗一,“回来的很早啊,先去吃饭。” 暗一拿着名册,犹豫道:“您不问我做了什么?” “若是以前一定会问。”傅秋锋笑了笑,“不过我既然放你走,你若想告诉我,昨天就直说了,你若不想说也无妨,只要不危害陛下,我可以容许你有自己的秘密。” 暗一在傅秋锋的宽容下越发心虚,签了名字递给兰儿,抬眼悄悄看了看她,又低下头。 “不用紧张。”兰儿安慰道,“都是为陛下效力,大家都是相信你的。” 两人在傅秋锋的带领下关上内台的门去吃早饭,兰儿坐在桌前,忽然说道:“我们到内台先点卯,当班了才吃饭,是不是不太好?” 傅秋锋想了想:“也可以先点卯,再洗漱更衣梳头化妆吃饭,反正离得近嘛。” 兰儿:“……” 傅秋锋又补充了一句:“只要公务万无一失就好,霜刃台暗卫来本就是根据任务灵活到岗。” 傅秋锋说完,有种背叛了一直以来一丝不苟认真工作的信念的感觉,越来越接近态度散漫的不合格暗卫,扶额摇了摇头,不得不承认他已经被霜刃台同化的彻底。 一上午过去,兰儿现在已经不用再多询问傅秋锋,基本能独当一面,傅秋锋出门透了透气,扶起后院一株被昨夜大雨打歪的牵牛花藤蔓,指点两下演武场上暗卫的招式,背着手散步到正殿,俨然一股养老气息。 韦渊还在写给大理寺的公文,见到傅秋锋过来,略一迟疑,道:“傅……统领?” “使不得啊韦统领。”傅秋锋一拱手,“听闻上一个副统领下场凄惨,还是称我傅公子就好。” “傅公子,有事吗?”韦渊停笔问他。 “准备吃午饭了,随便走走。”傅秋锋笑道,“兰儿的糕点和沏茶手艺都是一绝,有空不妨去坐坐。” “哦。”韦渊冷硬地说,“顺福酒楼,你负责?” “嗯,韦统领最近很忙啊。”傅秋锋说。 “根据调查泓州岱州附近有一个逆党秘密联络据点。”韦渊皱起眉,“背后主人也是公子瑜。” “你打算亲自去吗?”傅秋锋意外道。 “京城有你,主上放心。”韦渊淡淡地说。 “那韦统领放心吗?”傅秋锋靠在他的桌案边轻笑,“我没保护好陛下,让他中了毒,实在是我暗卫生涯抹不掉的污点啊。” 韦渊不是拐弯抹角的人,干脆地起身:“比一场,胜过我。” 傅秋锋稍感愕然,但随即伸手道:“请。” 两人一起出门,走下台阶,然后齐齐回头,容璲抱着胳膊靠在门边似笑非笑。 傅秋锋总感觉他见过这个场面的次数已经数不胜数,无奈叹道:“陛下,您就非要听墙角吗?” “朕喜欢,你能如何?”容璲强硬地站到两人中间,伸手把傅秋锋和韦渊各自推开两边,“朕也想看你们切磋,不过友谊第一胜负第二,你们都是朕的羽翼,切忌为了朕争风吃醋。” 傅秋锋:“……” 韦渊眼角直抽:“主上,莫再开玩笑了,属下并未与傅公子有何龃龉。” “哈,朕今日心情好。”容璲眯着眼看了看晴朗的天色,“当年给嫔妃接生的嬷嬷已经找到了,下午就能赶到霜刃台。” 傅秋锋点头,和韦渊到了演武场,有暗卫看见两人要比武,赶紧奔走相告,很快整个霜刃台还在的暗卫都围了上来。 韦渊左手攥着剑鞘,右手五指依次握紧了剑柄:“傅公子,请。” 傅秋锋摸向腰间兵器,容璲喊住了他,扬手抛过去一样东西,傅秋锋接住了,才发现是一柄轻巧的匕首,刀鞘古朴,抽出之后寒光乍现,冷肃带杀。 傅秋锋心下一喜,对容璲抱拳,转身道:“请韦统领指教了。” 两人原地各自审视片刻,身影同时疾掠而出,在演武场上飞起漫天残影,兵刃相击的铮鸣接连不断。 “好快!”有个暗卫惊叹,“我从没见过韦统领使出全力。” “傅公子身手也好的惊人啊。”另一个暗卫眨眼。 容璲弯着嘴角,笑吟吟地观战,场中两人各展招式,傅秋锋惯于剑走偏锋,也不是适合正面近战的路子,但韦渊经验尚浅,一刻钟过去,仍是不免落入下风。 场下暗卫的议论傅秋锋都听在耳中,对他的惊艳已经超过韦渊,但韦渊倒是宠辱不惊,稳重的很,剑招依旧不乱,一剑当前,掌风随后,滴水不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