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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起身的同时都觉错愕不已,心道容璲怕不是真中邪转性了,这话说的像话吗,这哪是沉迷酒色的暴君该说的话! 傅传礼又是一阵称赞容璲圣明,容璲挥手退朝散班,临走前又嘱咐道:“有要事至御书房再奏,最近京中风言风语,致使百姓惶恐不安,记得出榜安民以正视听。” 傅秋锋靠在紫微殿外,等到官员们陆续离开时,才恍然发觉自己已经站的有些腿疼,天气炎热,气血亏虚,他抬手擦了擦额上冷汗,慢慢撑起身子,微微吐了口气,还是没板住嘴角的笑意。 他第一次见到身着朝服端肃的坐在龙椅上的容璲,不再故作昏庸等待时机,这张龙椅也不再是禁锢枷锁,而是登高望远的基石,被他评价为不像皇帝的容璲,此时他却忽而想着,没有比容璲更好的皇帝了。 容璲接下来还要去御书房议事,傅秋锋决定先不要打扰,等朝臣走的差不多了,才缓步走下台阶,他有些头晕,暗忖离天垣门这段距离应该能走得动,但才离开紫微殿没几步,眼前就开始发花。 容璲在紫微殿歇息片刻,喝了杯茶润喉,再走到空无一人的大殿时,一阵突如其来的怅然随着寂静将他徐徐淹没,三年来的心头之患铲除了一半,剩下一半就是太子余党,他正把这张龙椅坐的更稳,权力和随之而来的东西似乎正占据吞噬着他从前的仇恨。 这是正确的路吗? 容璲揉了揉发紧的头皮,想摘了平天冠,走出紫微殿时眨了眨眼,随即又气又无奈,快步下了台阶,冲到摇摇晃晃蹲下的傅秋锋身边,一把揽住他的肩膀。 “朕说了不让你到霜刃台,你还出来干什么?你就不能好好躺在床上养伤吗?能不能让朕省点心?”容璲一连串责怪下来,语气越来越轻,“唉,朕送你回去。” 傅秋锋扶住额头,静坐了一会儿,对容璲歉疚地笑:“抱歉,臣只是想说臣不用宫女伺候,但没在路上追到您,您送臣到天垣门就好,轿辇还停在那里。” 容璲小心地扶他起来,心情有点复杂,又不甘心这么认输,倔强道:“朕赏给你的,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可兰心阁也住不下啊。”傅秋锋搭着容璲的肩小声道。 “她们晚上就回去。”容璲陪他放慢脚步。 傅秋锋想不出什么再拒绝的理由,但仍没放弃下次有机会再劝,等容璲陪他到了天垣门,才催促道:“陛下,您还要去御书房,就不用再送臣了。” “你都听见了?”容璲抿了下嘴,放开傅秋锋盯着他。 “是,还请陛下恕罪。”傅秋锋点点头,轿夫抬着轿子小跑到傅秋锋身边,傅秋锋扶上轿辇,刚要抬腿,想了想,抬头对容璲笑道,“陛下是臣所见的,最好的皇帝,臣十分仰慕您。” 容璲心跳稍快,下意识地干咳一声,手抬至唇边又飞快放下,眼神扫过地砖的缝隙,再抬起时,傅秋锋已经上了轿辇闭目养神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木头的直球 打完就跑 第72章 君臣02 傅秋锋在晃晃悠悠的轿辇上头脑发昏,想起刚才那句十分仰慕,总感觉哪里不对,不知道是用词还是气氛,总之现在回忆就很微妙。 但容璲忙于政务,应该不会多心……傅秋锋单方面甩开这个念头,等回了兰心阁,小圆子也被六个宫女惊呆了,看着她们手脚麻利地换好新床单,倒水倒茶,扫地擦地,不知道自己该忙些什么。 傅秋锋最后坚决地拒绝了宫女们给他更衣擦脸,自己关好门躺回床上,半昏半睡的休息养伤。 另一边容璲本想晚上去找傅秋锋一起用膳,但他完全低估了自己在早朝一番整治后的成果,御书房里等着奏报的大臣一直排到院里,到了傍晚,还有左思右想瞻前顾后一个下午,才决定坦白从宽请罪招供的官员。 这些人或是遭受威胁或多或少提供了情报给公子瑜一众逆党,或者是被公子瑜拉拢但徘徊不定,真正该关进大牢的都被容璲弄进了大理寺,该死的也都留给了霜刃台,剩下这些半桶水的官员容璲准备用来收拢人心,所以只训话就训到了三更天。 容璲也实在困得不行,让众人散了明天再说,让冯吉带上奏折随他去兰心阁,等到达时兰心阁也一片漆黑,傅秋锋早就睡下。 “陛下,您要不还是先回碧霄宫吧。”冯吉看着容璲眼下隐约的青黑就心酸,“折子都递上来了,也不急在一时,您再不好好休息,身体熬不住的啊。” “睡哪里都一样。”容璲对听见动静起来点灯的小圆子竖起食指比了个噤声,就在前厅坐下,“不必去吵傅公子。” 傅秋锋夜晚这觉睡得很沉,睡眠总是恢复体力最好的方式,翌日醒来时,除了背后时不时发作一下的隐痛,之前的眩晕一扫而空。 他小心翼翼地推门,趴在门缝边张望了一下,然后冷不防对上了怜玉水灵灵的眼睛。 “公子。”怜玉站在门边,声音小的像在做口型,“您醒了,奴婢这就去给您热大夫送来的药。” 傅秋锋揉了揉太阳穴,看怜玉缓慢地放轻脚步退开,把门开大了,左右都没见到其余五个宫女,总算自在了些,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披上外衣出去,结果又看见容璲趴在桌上枕着胳膊,偏头把脸挡在臂弯里,不知睡了多久。 “陛下?”傅秋锋放轻嗓音来到容璲身边唤道,容璲没有动弹,傅秋锋注意到桌上堆着的奏折,轻叹一声,然后撑着桌沿探头去看容璲扭在另一侧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