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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弋这个妹妹,武功虽高,谋略也够,却是个五灵根的炉鼎,在修为上远不如他。 在先帝坠落马背而死时,陈式就已经有所顿悟,后来陈开仙资一骑绝尘、为所欲为、把持天道,他更是彻底明白了—— 修为,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 岑绮思猜的没错。 陈式要夺得人间,为的已经不再是纯粹的皇权和土地了,而是资源。 他深知人间有大片被仙界上神分割圈占的灵脉,陈国已经被他侵吞完毕,接下来就是飞鸿踏雪阁、赵国景平、桃源仙谷,等他在人间悄无声息地化神之后,再举兵叩开仙门,抢夺新的领地,届时仙界亦无敌手。 只要时间足够,他相信,早晚有一天…… 他能够将“那位佛爷”,也拽下神坛。 想到这里,陈式忽然听见了“那位佛爷”的声音! “等等,陈弋,”他将怀里的人轻轻放在雪地上,说,“让我来。” · 南门柳是被痛醒的。 剧痛,比洞庭君拔剑还要痛的感觉,让他瞬间流出了眼泪。 随后那痛感消失了,只有一个似男似女、非男非女的卷发美人用发梢扫着他的脸颊说:“醒醒,该醒醒啦。” “你是谁?”南门柳不耐烦地抬手挥开,而后捂住胸口道,“走开!我师尊呢?” “呦,”美人笑了,“看这娇气的,脾气还挺大,不是你师尊叫你就不起来啦?” “应该是师尊叫我的……” 南门柳轻声说着,有些委屈心酸。 他逐渐想了起来,自己失去意识之前,是在白雪皑皑的战场上,连续失误了两次。 第一次是出剑又收回,第二次是摇铃没能催动心弦。 “师尊……” 他发现自己仍然躺在一片雪白的地上,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 师尊不会抛弃我了吧…… “我、我……对不起!师尊!” “你就算叫破喉咙他也不会来的,”美人有些无聊地说,“他是佛,我是魔,神识怎能共处同一室?你若想见到他,就抓紧修炼。” “修炼?” 南门柳左右看了看,才发现周围并不是雪地,而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你在度心魔境啊,”美人双手托腮,蹲在他身边看着他说,“不过是一个结丹期的小心魔而已,都能把你慌成这样,将来怎么化神?我真没想到,那位佛爷收徒的眼光居然烂成这样的。” 南门柳立刻站起身,指着他斥责道:“住口!你是谁?怎么敢这样说我师尊!” 听语气,他明明知道师尊就是天道,却还这么放肆…… 南门柳警惕起来。 这里确实像是师尊同他讲过的心魔境。 那么说来,这里其实就是他自己的内心,而他心中突然出现一位这样的美人,难道说…… 南门柳心中警铃大作。 是顾临?! 可是师尊都不喜欢顾临了,南门柳暗戳戳地想,他也配做我的心魔? “呵呵,叫他一句佛爷是看的起他,陈开成佛之前我就认识他了,说句不好听的,我在仙界掀起无数波腥风血雨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 美人也站起身,个子比南门柳还高,双手抱、胸,眯眼打量他。 “当初他不肯收我,我还以为他眼界有多高,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嘛!” 南门柳彻底呆住。 他在说什么? 收他? 自己的想象力有这么丰富吗,居然幻想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情敌? 还是说,这里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心魔境呢? “你到底是谁?”南门柳喝道,“再不说我就不客气了!” “你连心弦都不会弹,就算不客气,又能拿我怎么样呢?”美人悠然笑道,“赶紧突破金丹期吧,否则——” 他靠近南门柳,在他耳边吐息如兰。 “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和你师尊曾经是什么样的关系。” 南门柳双手握拳,整个人已经鼓成了一只河豚,差点就被他气炸了,但是美人说完这句话就凭空消失,认他怎么找也找不到。 “你出来!” 没有回音。 不知不觉间,南门柳已经愤怒地在虚空中走了很久很久。 这里无日无月,没有黑夜白昼,只有空白,所以他逐渐忘记了何年何月,一时觉得渴了,一时又觉得饿了,身体也是忽冷忽热。 那美人的声音偶尔回在虚空中响起,提醒他:“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吗?你已经在心魔境中走过两个月了。” 他焦急,恐惧,但是无济于事。 …… “四个月了,”很快,那声音又道,“不就是个小心魔境吗,你可真行啊。” 他开始感到愤怒,悲痛。 …… 六个月时,南门柳停留在冰冷的幻觉中。 他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忍不住流下眼泪,但在回忆起煅体时的感觉后,又勉强撑住了,只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这片痛苦的冰河,仿佛在他内心深处,这里就是师尊的怀抱,即使再冷,也注定沉溺其中。 “看来你需要我的帮助了,南门柳,你知道你的心魔为什么这么严重吗?” 那个美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因为你的修行太顺遂了,我打听过你,南门小公子,”他说,“你是三灵根的中等资质,半年之前连炼气都不会,但遇见陈开之后,仅三个月就筑基,两个月就要结丹,你不觉得你太幸运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