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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以前岑殊把他当扫地机器人的态度,薛羽本来以为这人见他能吸收戾气,一定很是愿意让他的工具人生涯再添上一个用途的,岑殊到底是有什么不愿意? 难道是他刚刚表忠心的态度还不够诚恳? 好像也不太像。 薛羽托着腮,认真把殿内的情形复盘一遍。 首先排除一个错误答案,岑殊虽然可怜但依旧是个缺德玩意儿,他一向不在乎薛羽,肯定不是因为怕他受伤才不接受他的帮助的。 再想,祖宗好像是在他说“女鹅的剑气伤不了他”时才特别怒气冲冲的。 而且接下来他不仅对乖女鹅的实力进行了质疑,还当场碾碎了一只茶碗非要薛羽承认他天下第一。 哦! 薛羽明白了! 像祖宗这样修为顶尖的大佬,一定也跟大明星似的有什么偶像包袱的。 一定是因为薛羽把他跟刚会走路的小女孩相提并论,伤害到大佬强烈的自尊心了吧! 啊,这种“除我之外尔等皆是屁民”的心情,是他这样金丹期都修不上去的废物小豹豹根本理解不了的呢。 ——不,他其实也好想理解一下的,呜呜呜。 所以下次他再去找岑殊的时候,就应该“啪”地往地下一趴,大喊一声“师尊太厉害了小玉的剑气根本不能把我伤成这样子!”吗? 那场景想一想多少有点缺心眼。 薛羽思来想去半天,不仅什么都没想明白,豹豹身上的毛又掉了一地,看着着实可怜人。 他托腮叹了口气,没忍住想到了封恕。 他大师兄人好脾气又温和,如果刚刚在大殿里的是他大师兄,那他一定会欣慰地摸着薛羽的豹脑袋说“爱徒真乖”了吧! 可他大师兄已经不知道飞去哪儿拯救失踪儿童了,唉。 - 第二天薛羽起了个大早又去岑殊寝殿看了看,果不其然看到两扇大门紧闭,与昨天他离开时没什么不同。 那人果然没有丝毫让他帮忙吸戾气的意思,已经兀自去闭关了。 薛羽腹诽两句,揣着豹抱着碗准备出门去上学。 那天他出门出得急,自己的海碗应盘和两块木牌都没带在身上。 经过上次老糊涂改课那件事,薛羽回到自己住处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课牌,看看会不会又有长老突然改课。 这一查不当紧,竟真的有课程改了。 不过并不像上次那样把正经课往后推,而是把课加在每天晚上。 地点竟在天衍宗弟子取应盘的天地为鉴,上的是观星课,听起来就非常天衍宗。 薛羽心中还想着观星课,刚走院门便听见一道熟悉声音。 “小师叔!” 薛羽抬头一看,小结巴站在门口冲他兴高采烈招手:“我瞧无名峰各处的雪没了,就猜到一定是小师叔回来了!” 薛羽被岑殊愁得心力交瘁,突然感受到这样温暖的师门情,简直令人热泪盈眶:“呜呜呜小笺!” “小师叔去了这好几日光景,大事史课已经上完啦,现在正要上孙长老的基础因果论。”小结巴与薛羽并排往传送法阵里走。 小结巴一定是怕他去新教室找不到地方,才又来无名峰接他的。 薛羽顿觉十分感动、万分唏嘘,要是岑殊这缺德玩意儿有其他天衍宗弟子们的一半贴心,他还会掉毛掉成这样子吗! 他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小结巴,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因为他豹豹当得时间略有些久,其实脑回路已经跟普通人差得很遥远了,像小结巴这样的普通人类,说不定能懂祖宗的想法呢? 薛羽这样想着,想了个措辞遮遮掩掩道:“我有一个朋友,最近遇到一点小问题。” 小结巴耿直道:“哪个峰的同门?出何事了?” 薛羽:“呃,不是同门,是、是我入门前的朋友。” 还好这里的修士们都十分实诚,小结巴也没问“你说的一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这种问题,只是眨巴了下眼睛,示意薛羽继续说。 “就是我朋友吧,他的某个朋友最近遇到点麻烦,自己很难解决的那种。”薛羽酝酿了一会儿,“我朋友就很想帮他朋友的忙,而且有他的帮助,他朋友可以很轻易地解决困难。但是他那个朋友人就很有点子傲气,宁愿自己硬抗也不愿意接受我朋友的帮助,还让我朋友以后不要多管他的闲事。” 薛羽顿了一下,觉得自己这个故事编得已经完整了,便落下结语,十分虚心地请教道:“我的朋友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他的朋友接受他的帮助呢?” 小结巴似乎并没有被这个难住薛羽很久的问题问倒,他表情变都没变,干脆道:“像这样自尊心强的女子确实不怎会平白接受他人的好意,你朋友可以在私下里暗自相帮,时间久了总会——” 薛羽赶忙打断他:“等等等等!我没说我朋友的朋友是个女孩子啊!” “哦!”小结巴正了正表情,义正辞严道,“小师叔放心,我天衍宗弟子是不会歧视断袖的!” 薛羽人都傻了:“虽然我朋友和他朋友确实都是男的,但他俩不是那种关系!” 小结巴转头看他,那张犹带稚气的脸上显出一种很直白的困惑来。 “既然不是喜欢,那你朋友为什么一定想要帮他的忙呢?就像我乐于帮小师叔的忙,是因为我觉得小师叔人很好,待我也很好。如果你朋友的朋友待你朋友那样不友善,你朋友还一门心思想帮他忙,不是喜欢人家,就只能是缺心眼了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