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偷鸡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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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娘原本也没打算要走人,只不过不想看她卖关子而已,方园园一拉她,她顺势就坐了下来:“说吧,反正我今天有的是功夫听你慢慢说。” 方园园讨巧的连忙给她倒了杯茶,又殷勤的给她递了块点心:“你等我缓一会儿嘛,我想想该怎么叙述才不至于让你云里雾里的。” 沁娘也不催她,接过茶水和糕点便吃了起来。 方园园也不敢再卖关子了,当即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开口道:“据说,文家原本看中的是荣国候府的世子,可那荣三公子半道上却不知怎么就把衣服给弄脏了,于是就重新穿了一身,这换了就换了吧,还换了一身跟荣世子差不多样式的衣袍,加上二人本就是异母兄弟,身形也有些相似,当时就站在湖边吹了会儿风,那文静姝远远的瞧着,还以荣世子,就走过去假摔,想着跟荣世子一道摔进湖里的,没成想,对方居然是荣三公子。” 沁娘听完,无语的扯了扯唇角,这还真是够狗血的。 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听说,当时那荣三公子的小厮就在旁边,那二人一落水,他就扯着嗓门喊着救人,这一喊,那满府上下就都知道了,结果你我都能想象得到了,那文大小姐原本是想要赖上荣世子的,可却没想到抱了个破罐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跟荣三公子在水里纠缠,文太傅觉得丢人,几乎当场就跟荣家将亲事给定了下来。” 方园园说完,忙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滋润了一下自己干燥的喉咙。 “那文静姝的脸色想来一定很精彩吧?”沁娘冷笑了一声,说起来没能亲眼看到那文静姝的脸色,还真是有些惋惜呢,不过,她转念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张了张嘴道,“那明华县主……” 哎呀,这可真是乱,没想到最不成器的荣三公子竟如此有桃花运,一个两个的都跟他有了肌肤之亲,想不娶都不行。 想想上一世,文静姝嫁给杨鸿的时候,眼睛里心里还惦记着别人,最后搞得杨家内宅不宁,家族不兴,如今她倒是想得美,太子妃做不成,杨鸿也没指望,最后竟退而求其次的想要嫁荣国候世子。 如今配了荣三公子那个花花大少,倒也不委屈她那颗时时刻刻不安份的心,这二人倒也算是绝配,就不要再去祸害别人了,只是,明华县主也不是个吃素的主,这下子,有得好戏看了。 “听说,文静姝当时哭着喊着说不乐意,宁可去庙里做姑子也不愿意嫁给荣威,可当时的情形被那么多双眼睛看见了,文太傅要脸,所以也不管她乐不乐意,直接命人将其拖了出去,并强势的跟荣国候把婚事给订了下来,那速度快得,比卖白菜还要爽利,就生怕人家荣国候府不乐意负这个责任。” 方园园说着,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表情,“不过,就算是嫁给荣威,但毕竟也是进了荣国候府,日后这荣国候府,怕是要热闹了。” 沁娘嗤笑了一声,不屑道:“荣国候可不是什么糊涂的人,若是文静姝进了门以后企图作妖,怕是会被他三两下就给拍死了。” 荣国候能得到如今这个爵位,那也绝对是个狠人,那个人把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当初荣威在京城闹出那么多笑话,他差点没把人给打死,还说要把人给逐出家族,免得给家里招黑丢人,要不是荣威的生母苦苦哀求,那荣威早就不姓荣了。 一个连儿子都能舍弃的人,儿媳妇儿又算得了什么。 况且,文家如今可不是什么勋贵人家,之前站队太子,皇帝之后打算如何处置文家还不知道呢! 所以,沁娘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一旦文静姝嫁入了荣国候府,荣国候府是绝不会高看她的。 “荣国候同意是同意了,不过,文静姝的手段也的确是上不得台面,荣国候也不傻,他自然也看得出来这文家是打算赖上他们家了,心里又怎么会舒服?这荣国候是那么好算计的?照我说,文静姝能不能嫁进候府还不一定呢。” 方园园往嘴里抛了一粒花生米,一脸的幸灾乐祸。 就算嫁进去了,依着荣国候有仇必报的性子,怕是这文静姝日后也有得受了。 不过,这些也只是供他们这些闲杂人看热闹罢了,也不干他们的事情。 “这还的确是个热闹。”沁娘又呷了口茶,看向对面的方园园,正色道,“说说你吧,你们家又有谁三天两头的登门指谪你这和离了的女儿?” 一提起这个,方园园前一刻脸上那抹幸灾乐祸立马就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郁卒,她单手撑着脸颊,另一只手拨弄着盘子里的花生米,百无聊赖的说道:“还不是我那个已出嫁的姑姑,隔三差五的回来跑到我爹面前去吹耳边风,说我虽和离了,但毕竟还年轻,应该赶紧的再找一个好儿郎托付终身,不然都要被外人看笑话了,府里的其她姐妹的名声也会有碍云云的。” 她都不明白,一个出嫁的大姑子哪来那么多事儿,手伸那么长,竟然管到娘家府里的事儿了。 “你姑姑该不是就是镇北王的那个继室吧?”关于这一点,沁娘也是从前世的记忆里搜出来的信息。 她记得承安候有个长姐,因为嫁给了镇北王做继室,所以在娘家的地位也一直都很高,如今北方边关由镇北王世子镇守,镇北王跟镇北王妃就一直留在京城。 前世因为她专注于跟唐婉斗,对于外界的人和事都不怎么关心,因此对这个镇北王的继王妃也不是很了解。 不过,镇北王世子是先王妃所出,而这个继王妃生了次子,如今似乎也快十六了,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国子监读书吧,毕竟,他不过是个嫡次子,是没有资格袭爵的,日后镇北王府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的前程必须得由自己拼,进国子监读书,来年下场参加科考是他唯一的出路。 “不错。”方园园点头道,“沁姐姐,你是不知道,我这位姑姑前段时间陪着镇北王去替陛下修缮别宫了,因为今年夏天太皇太后要到那边去避暑,陛下觉得那里年久失修,特地把镇北王派到那边去监工修缮了半年的时间,这才刚回京不到两天,听说我和离了,就天天跑回方家来游说我爹,我也是够了。” 说起来,镇北王独掌边关十万兵马,皇帝为了制衡,专程把世子派到边关去镇守,将镇北王夫妇留在了京城,这镇北王原本是杀场杀伐之人,如今跟那申将军一样,不是被派去振灾,就是被派去剿匪,反正多半都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这次又是盯工修别宫,一去就半年,既没让其闲着,又没让其干正事儿,这镇北王有多憋屈,可想而知。 镇北王都这么闲了,所以,镇北王妃自然就更闲了。 所以,她一回京就听说自己这大侄女和离了,于是天天回娘这去找承安候吹耳边风,什么古训人伦,治家之道,修身之本等等,并给他列举了许多相似的例子,总之,这位镇北王妃也是个能说的,恨不得将所有的规矩都一条条的罗列出来,不厌其烦的说服承安候赶紧的给方园园再相看一个好的少年郎,免得被人说闲话。 “她这么闲,怎么不去盯着自己儿子读书,老来插手娘家的事情做什么。”一提起这个,方园园就狂翻白眼。 偏偏她现在的身份品级比承安候还要高,承安候就算再不耐烦,也不能将她从府里叉出去,况且,他还是打从心底里尊敬他这个长姐的。 “看来你这个姑姑这个闲散王妃做得还真是闲散。”沁娘对这个镇北王妃不太了解,只是突然想到了她的身份跟宫中某个人很相似,于是问了一个很犀利的问题,“她现在好歹是正儿八经的镇北王妃,生的虽是次子,可也是嫡子,她难道对让自己的儿子袭爵这件事情就没有任何想法?” 如果说她的儿子还小,尚未成年也便罢了,可按年纪,只等来年春闱,便可下场科考了,而且,因为不是长子,并没有被皇帝派到边关去,因此可以日日放在身边教导,这要换了谁都会对那个爵位有想法的。 这长子和次子间,身份可是天差地别,日后就算次子高中了头名状元,可按制也要从一个小官做起,还要外放几年才能回京,等到他爬到高位,怕是最少也要花个十年以上的时间,且不说功名利碌,就说那份庞大的家业,也足以让人心动。 次子所分得的家产,那是跟袭爵的长子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 她就不信那位方家的姑奶奶会没有想法。 “若说没有想法,那肯定是假的。”方园园毫不避讳的谈起了这个话题,“你看当今的皇后,放在我们平常人家里,她也不过就是个继妻,可说到底她才是如今掌管着后宫,母仪天下的女人,不论是娘家势力还是自身的实力,以前生儿育女,她一样都不输给前皇后,所以,若宋怀不出差错就就算了,可偏偏宋怀拱手把这样的机会送给了人家,你说人家若再没想法,那岂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