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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斯年的脸颊和耳朵尖有点发红,眼神微微躲闪了一下,仍是看着秦昭。 秦昭笑得更得意,抓着楚斯年的手蹭了蹭,大型犬似的:“别光看着,一边看一边摸才带劲嘛!要不要再香一个?来来来——” 楚斯年却破天荒地没躲避秦昭故意的调戏,甚至主动伸出手去,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秦昭的脸颊,鼻梁,和下巴上来不及剃掉的青黑色的胡茬。 楚斯年记得秦昭向来偶像包袱很重,刚来这里的时候,也是每天洗脸刮胡子,精神抖擞地像是在影视基地拍电影。 楚斯年感觉自己心口闷闷地直发酸:“累不累?” 秦昭眯起眼睛笑笑:“不累。” 说完,又扯过被单给楚斯年盖上,劝慰道:“你再眼巴巴地盯着我撒娇也没用,今天不能满足你,忍忍把。再抓紧时间睡一会?乖。” 得,秦昭一句话,硬是把楚斯年心中刚荡漾起的感伤和心疼一拳头塞了回去。楚斯年冷不丁被噎了一下,立刻反驳: “……谁,谁眼巴巴,谁谁撒娇——” 秦昭厚着脸皮,大言不惭地挥手打断他:“不要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总之呢,你今天要听话。听说你们医生每天只有四五个小时休息,你要珍惜啊。喏,我还给你拿了你最喜欢的小饼干,你随时带一点在身上。我记得总是有低血糖的毛病,最近你要连着做那么多台危险的手术,支撑不住的时候,记得歇一歇。吃一块补充体力。” 楚斯年一下愣住了。足足顿了几秒,他才品出秦昭话里的危险意味,若无其事地试探说:“你……你怎么知道我最近要做手术?” “傻瓜,你忘了我最近是做什么的?”秦昭举起手臂做了个搬东西的动作:“这几天,病人死亡的数量一下少了很多,倒总是要把很多病人推进手术室,出来的时候,他们的喉管都插着管子,呼吸顺畅了不少。这么厉害的手术,除了我们楚大医生,还有谁能做的了?再说了,还有安德鲁那张谁都封不了的嘴。” 楚斯年的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秦昭。 完蛋。 他只好硬着头皮准备等着秦昭生气地责怪他一通了。可让他意外的是,秦昭却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无奈地摇摇头,笑了: “其实呢,今天来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告诉你,你做得很好。村里的很多病人都托我转达对你的感谢,都说你是神明降世呢。” “……”楚斯年默默地蜷了蜷手指。 秦昭歪头看着楚斯年:“怎么还不开心?你是不是怕我又怪你先斩后奏了?以为我会大发雷霆,闹着不让你去冒险?” 楚斯年:………… 楚斯年本来已经想过了,万一秦昭知道他冒着被感染的风险做手术不同意,他就把准备了一肚子的道理义正言辞,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好好说给秦昭听,不信劝不动他。 然而现实却偏和他想的不同,被秦昭这么和风细雨通情达理地一反问,楚斯年瞬间觉得自己理屈又词穷,半天没憋出一句话,只好尴尬地坐在一边不敢吭声。 秦昭叹了口气:“你呀你……唉,算了,你把手给我。” 楚斯年:“————啊?” “啊什么啊。”秦昭不由分说地抓过楚斯年的左手手腕,拍了拍:“你不就是想知道我的态度么?现在告诉你。” 说完,突然低下头,一口咬住了楚斯年的手腕! 楚斯年一惊,下意识地想挣,没挣动。然而预期的疼痛也没到来。虽然秦昭咬着他的手腕,可实际上,却生怕咬破了皮肉似的,尽管有点不甘心,但也只用犬齿的齿尖在他手腕处狠狠压了压,又磨了磨,最后又心疼地用舌尖舔了舔。 这才松了口。 楚斯年低头一看,手腕处只有极浅的一排牙印,一点都不疼。于是他心中更虚了。 秦昭:“明白我的态度了?” “……我……” 楚斯年被咬这么一下,也明白秦昭的委屈。心里酸酸涩涩的,想哄他又不知说什么。 秦昭叹了口气。他刚听说楚斯年冒险给病人做切管手术的时候,简直是恨死他了。恨不得咬他,骂他,捆起来藏起来,让他只顾别人的死活,不顾自己的命!可他下得去手吗?他能眼睁睁看着外面那么多病人躺在地上等死?他忍心拦着楚斯年,让他悔恨终生? 他做不到。 秦昭拍了拍楚斯年手腕的咬痕:“以后每次做手术的时候都想想这个牙印,千万小心,保护好自己,明白么?” 楚斯年“嗯”了一声,点点头。 他少有这样乖顺听话的样子,还全是因为理屈心虚所知,这太难得了,秦昭忍不住又在他额头亲了亲,又亲了亲。 “走啦,你好好休息,还剩不到四个小时了,快睡。” 楚斯年听完,忙支起半边身体,抓着秦昭的手,犹豫了一下没舍得松开。秦昭便回头回握着他的手,在他手心捏了捏: “这么喜欢我?不舍得撒手?” 楚斯年轻轻地“嗯”了一声:“我想再看看你。” 这么多天没见,好不容易见着了,才说两句就走,楚斯年着实舍不得。 秦昭便蹲下身,笑眯眯地任由楚斯年看:“几天不见,我是不是更帅了?” 楚斯年立刻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