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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从上看到下,从左看到右,只觉得这些书名的每一个字分开他都认识,但是连起来却怎么也看不懂,甚至还有点头晕。 秦昭一直看到衣柜最下面一格,头晕才稍稍缓解。这一格跟上面几格的画风不太一样,没有贴标签,塞得乱七八糟。而且好像还被楚斯年冷落了很久,一摸一手灰。 嘿嘿,楚医生啊楚医生,智人千虑必有一失。原来你也有卫生死角嘛。 秦昭好奇地撅着屁股瞅了瞅这个凌乱的小木格,只见里面层层叠叠塞了很多楚斯年初高中的练习册,试卷,课本。秦昭随便薅出来两摞试卷翻了翻,正面反面齐刷刷的红对勾顿时对秦昭的脆弱的学渣自尊心造成了一万点物理打击。 他又不甘心地找了扒出两摞卷子仔仔细细翻了个遍,却还是没有找到一张低于130分的卷子——满分卷倒是又扒出来好几张。 真是个不知民间疾苦的臭学霸。 秦昭撇撇嘴,想把这几摞卷子塞回去,可这一格里的东西实在堆地太多,稍微一碰就又掉出几本练习册,和一本方方正正的相册。 哟嗬,意外发现! 秦昭好奇地翻开相册,跃入眼帘的就是就是一张合照。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怯生生地被一个中年女人抱在怀里,背景是大片大片的芦苇。 秦昭摸了摸照片上小男孩的脸。时间久远,照片已经有点微微发黄,像素也不是很高,但是小男孩白净秀美的五官依然清晰可辨。头发乌黑细软,一双黑眼睛格外漂亮,脸颊甚至还肉肉的带着点婴儿肥,一看就软软糯糯很好欺负的样子。 啧,楚斯年啊楚斯年,你小时候可比现在可爱多了。 秦昭感叹一句,目光扫过照片上的中年女人,不禁有些惊讶。他记得楚斯年提到过他的养母,却没想到这个已经成为植物人的女人原来还很漂亮。女人乌发云鬓,面庞白净圆润,一条普普通通的红布裙子穿在她身上,竟然颇有几分80年代港台女明星的味道。 秦昭盯着照片上女人的面庞,不知怎么,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女人似的,怎么看怎么熟悉。 因为她长得像明星吗? 秦昭没多想,继续一张一张翻。影集很厚,大多是楚斯年八、九岁之后的照片,有穿着运动衣打球的,有背上书包上学的,也有坐在桌前写作业的,大多是抓拍。翻到后面,楚斯年已经从八、九岁的小男孩拔节为十五六岁的俊秀少年。 秦昭左看右看越看越喜欢,突然灵机一动,一连挑了几张喜欢的打算偷偷摸摸藏起来。谁知前几张还好,偏偏有一张楚斯年穿校服的照片卡在相册里格外紧,秦昭小心翼翼做贼似的抠了半天,才把照片取出来。 这张照片后面还贴着什么东西,随着照片被取出,晃晃悠悠飘落在秦昭脚边。秦昭低头一看,发现这竟然也是一张照片,只不多比一般照片短了半截,像是被故意裁掉了。 照片里有三个人,楚斯年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穿着略显宽松的校服白衬衣,面容已经褪去了儿时的稚嫩,换上了标志性的冷冰冰又略带着点忧郁的样子,和他的养母一起站在学校门口。照片里还站着一个张着大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女孩,七八岁的模样。 秦昭记得楚斯年跟他提过,他的养母家里原本还有一个小女孩,后来出国留学,再也没回来。应该就是她了。 哈哈,哭得这么惨,好丑。秦昭凑近瞧了瞧,发现小女孩身边好像还站着一个人,可惜只有半个手臂的侧影,其他都被齐刷刷裁掉了。 这人是谁?为什么被裁掉了? 秦昭微微皱眉,他不记得楚斯年跟他提过家里还有别人。也许这只是一个误入入画面的路人? 秦昭正琢磨着,房门突然咚咚咚响了三声。秦昭吓了一跳,慌忙把相册塞了回去。 房门打开,楚斯年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了秦昭一眼。 “吃饭么。” 秦昭一愣,这才响起来他晚上忙着搬家,还真没来得及吃饭。楚斯年不问还好,一问,秦昭的肚子立刻回过神,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几声。 楚斯年没好气地瞪了秦昭一眼,转身回到餐桌旁。那里已经摆了两幅碗筷,碗里热气腾腾,白烟袅袅。秦昭两眼放光,期待地搓了搓手手,嗅了嗅。 这味道怎么闻起来这么熟悉,简直就像是—— “方便面?!” 看到碗中食物的一刻,秦昭期待的表情一下就垮了半边。 楚斯年嗯了一声,递给秦昭一双筷子:“老坛酸菜还是红烧牛肉?” 秦昭不满地挑了挑碗里既看不到酸菜也看不到牛肉的面,抗议: “我好歹也是客人诶,第一顿饭就吃这个?” 秦昭平常在片场忙起来,也和大家一起凑合吃过方便面,毫无怨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突然有点不高兴,还有点被忽视的小委屈。 楚斯年微微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平静地说:“今天回来太着急,没来得及买菜……而且,其实我也不太会别的。” 秦昭有点怀疑地抱起胸,自顾自起身准备视察一下楚斯年的冰箱。他知道,冰箱里的储备,往往能够暴露出一个人的生活态度和厨艺高低。 秦昭在吃人不吐骨头的韩国演艺公司当练习生摸爬滚打的那几年,除了学了一身才艺,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亏什么不能亏待自己的健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