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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很舍不得。 楚斯年心情复杂地盯着微信上的哈士奇头像。电话突然响了。 来电显示“陆一帆”。 楚斯年从恍惚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不禁心中一跳。他在节目中和陆一帆虽然相处不多,但陆一帆给他留下的印象很不错,是一个谦逊,友善的朋友。或许,他可以…… “楚医生,真是不好意思。我才听说你后面的节目都不来了?你是跟王制片有什么误会吗?”电话那头陆一帆的声音温和随意,可是听到“王制片”三个字时,楚斯年还是控制不住地有些恶心。 “没什么。就是医院的工作太忙……” 陆一帆在电话里呵呵笑了两声,打断了楚斯年的解释: “你们医生果然不容易啊。不过,无论是作为这个节目的赞助商,还是作为你的朋友,我觉得我还是有义务再提醒你一下。参加这个节目,你是能出名,又能得利。如果仅仅是因为和工作人员的一点误会,我想,还是不难化解的。希望你不要意气用事。” 楚斯年微微皱眉。电话那头,陆一帆的语气中还带着一点浅浅的笑意,却莫名多了几分居高临下的命令感。似乎在他眼中,楚斯年的退出只是小孩子一时兴起的赌气,只需要他指点几下就能化解。 之前节目组认识的那个儒雅谦和的陆一帆,和此时电话里的陆一帆产生了微妙的裂隙。 “怎么不回答?”见楚斯年没吭声,陆一帆在电话里稍微有些不悦。作为上市公司的ceo,他肯打电话劝人就已经是纡尊降贵了,怎么还有人不肯领情? “你应该知道,我为这个节目投了不少钱,你要是想拿其中的一份,就应该配合节目组好好做。至于那个王制片……如果你真的对王制片有意见,我愿意做个局,让你们重新了解一下。我已经问了王制片的意思,他还是很愿意见你的。” 最后两句话,让楚斯年顿时生出一种强烈的恶心感,手心都沁出了汗。 “不用了。谢谢。”不等电话里又说些什么,楚斯年直接摁断了电话。 他终于意识到,原来那个谦和温柔的总裁陆一帆不过是为了《亲爱的旅途》量身定做的面具,摄影机关闭后,电话里的这个陆一帆,更关心大局的利益,而无暇了解具体的真相。每个人都不过是他商业版图的一颗小小的棋子。 或许这个陆一帆才更加真实。但这样的陆一帆,并不是他的朋友。 本来就烦闷的心情,因为陆一帆的电话直接跌落了谷底。楚斯年思虑重重地回到家,拿起电话又放下电话,反反复复多次,终于拨通了一家租房中介的电话。 **************************** 秦昭最近两天,心情也特别不好,或者说,幽怨。 这份幽怨,并不是来自于汪萍萍对于秦昭中途被踢下节目的愤怒 ——事实上汪萍萍的开堂会审大**,根本没有对秦昭宛若钢筋铁打城墙拐弯的厚脸皮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在秦昭看似无意,实则刻意地表示了一下他在节目组吃不好穿不暖还差点被蛇咬的惨状后,汪萍萍的批判炮火就不自觉偏离了方向,不一会儿就哎呦哎呦心疼地摸着秦昭最近因为疏于锻炼而稍稍缩水的肱二头肌,然后系着围裙亲自下厨给秦昭补身体去了。 所以,秦昭这种幽怨,准确地说,大于等于“怨妇”的“怨”。 秦昭不明白,为什么楚斯年可以这么没有良心,这么狠心。居然一下飞机就跑没了影儿,一回国就变了脸。他每天早中晚加起来发给楚斯年的消息足有二三十条,可是楚斯年要么回一两条,要么一条不回仿佛没看见。 秦昭没事就盯着他和楚斯年的对话框,每次对话框的最上面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他就激动地攥紧了拳头,然而秦昭每次等得两眼发黑也没看见一条消息发过来。激动的小拳头最后总是会变成失望愤怒的锤墙小拳头。 打电话更别提,每天打十次,一般其中五次都是没人接,剩下四次是小护士接的“不好意思楚医生正在做手术”,最后一次终于楚斯年本人接,一句公事公办冷冰冰的“我在忙,有空再聊”就挂了。 这人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他做什么了就不理他躲着他?渣男PUA拔X无情也不带这样的! 秦昭被楚斯年莫名其妙冷落了整整三天,终于憋不住了,决定上医院堵人。 这两天楚斯年的手术多,没出门诊,没法挂号,秦昭只好挑了辆他车库里最低调的黑色路虎V8sc,在医院的出口寻了个拐角的隐蔽位置,鬼鬼祟祟地守株待兔。 等了大半天,秦昭哈气连天昏昏欲睡,伸了个懒腰,眼角余光却突然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兔子还真来了! 秦昭顿时腰不酸头不昏浑身一个激灵,目光炯炯地盯着楚斯年出了医院的大楼。他已经换下了白大褂,穿着一件灰色的长款大衣,怀里抱着一摞文件夹,正忙着打电话,语气远远地听起来还挺客气。 啧,怎么跟别人打电话就能客客气气说那么多,偏偏他的电话就爱接不接,接了就蹦出几个字敷衍呢。 秦昭越想越委屈,眨眼间就看到楚斯年走到了路口,却并没急着过马路,只停下来左右看了看,突然冲马路对面招了招手。 秦昭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被楚斯年发现了,定睛一看却并不是。只见一个年轻的长卷发女生踩着高跟鞋,笑容满面地冲楚斯年跑过去。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便一起坐上一辆出租车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