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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祁霍摸着下巴,“谁眼瞎看上你谁倒霉。” 柏锋临:“……” 故意的吧,一个两个。 他烦躁地薅了把头发,说:“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不管祁霍,直接跨过他走了出去,关上门的时候,祁霍的声音连带着鬼哭狼嚎的歌声一并都被隔绝在了里面。 世界安静了。 柏锋临靠在过道墙上,疲惫地捏了捏眼睛。 他没去洗手间,反而是去了吸烟区,靠着墙抽完了一根烟,才慢悠悠顺着原路往回走。 宽敞的过道有一间包厢门开着,柏锋临发誓他并不是故意要去看,真的只是顺着光亮随意一瞥,就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他顿在原地。 害他一天心情不佳的罪魁祸首正坐在几人中间……喝酒。 整瓶啤酒直接喝那种。 柏锋临当即火起,贺燃也看到了他,还朝他笑了下。 喝了酒的男人不似上午那般冷漠,略带潮红的脸庞以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满心满眼望着你,朝你笑得时候。 什么火气都发不出来。 包厢都是贺燃的同学,有下午在会场见过柏锋临的,知道他是杰出校友,邀请他进来一起喝酒。 柏锋临看了眼贺燃,叹了口气,进去了。 贺燃笑意更深了,一双眼睛从看见柏锋临起,就没有移开过视线。 有同学想要给柏锋临敬酒的时候,被贺燃截胡了,他说:“我来。” 包厢里开始起哄了,大约都是抱着种好奇的心态,常年学分绩点位列专业第一的学神从来都是焦点的存在。 毕业典礼结束,他们整个四年的大学生活就结束了,晚上一整个班全员到齐,完全是放开了喝,桌上白的啤的红的摆了一堆。 贺燃把那瓶啤酒放在桌上,重新取了一个纸杯。 白的啤的一顿参,满满一杯。 包厢莫名安静下来,班长季浩言看情况不对,立马出来打圆场,“学长不好意思,他刚刚喝了不少酒,有点醉了,”说着要去拿贺燃手里的纸杯。 贺燃没回头看他,只是盯着柏锋临说:“我没醉。” 淡黄的酒液在争执中洒出了些许,在贺燃白得过了分的手指间留下了几道痕迹。 “你别管。”他侧头跟大学四年的同寝舍友说。 季浩言担忧归担忧,但还是依言放开了手。 就算真的出什么事,季浩言环顾了下四周,他们这么多人,不怕柏锋临一个。 贺燃重新把那纸杯递在柏锋临面前,洒在了指尖的酒液半干不干,变得黏黏糊糊。 “喝了,我就当今天的话没说过。” “喝吗?就当是你回国,我给你接风洗尘。” 横跨五年,两道声音莫名重合在一起,柏锋临有些恍惚地看着眼前那双依旧白得过了分的手。 第6章 说是一起出来吃饭,贺燃却喝了不少,要不是柏锋临最后拦着,他能直接喝趴下。 柏锋临让服务员进来把酒瓶什么的通通收走后,贺燃无力地靠在沙发上,白净的脸庞晕染着一层薄薄的红,浮着水汽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那份冷淡,唇角勾着一丝笑,嘟囔着什么。 柏锋临没听清,不得以弯腰靠近了。 “……还要,喝,喝……酒。” 柏锋临失笑,都醉成这样了,喝什么啊。 伸手揉了把他并不柔软的头发,短短的甚至有些扎人,柏锋临说:“乖乖等着,我去结一下账。” 贺燃眼睛没有焦距似的,愣愣看着这张近距离的脸,缓缓点头。 “好。” “……临,临哥。” 柏锋临一怔,贺燃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称呼过他了。乍一听到从前惯常的称呼,柏锋临不可避免的有些……怀念。 大厅,柏锋临结完账,准备上楼时,正好下来一帮人,柏锋临扫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是个中年男人,谢顶加上啤酒肚,旁边跟着个年轻男人,戴着帽子口罩,看不太清模样,但凭着身形,也能估摸个大概,长得不赖。 柏锋临暗自啧了两声,往旁边站了站,给他们让出道路,靠在扶手上低头看手机,自动屏蔽不断往他耳朵里传的赞美中年男人贾总的词汇。 一片赞美声中突然不和谐地传来一道声音,有人怒不可遏地叫了什么名字。 柏锋临侧过头。 另一侧的楼梯口,下来一个高个男生,肩上挎着单肩背包,怒气冲冲地往这边走。 “余河——” 他又叫了一遍,这次柏锋临听清了,他扫了眼男生,又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 似乎是冲着楼梯上那帮人来的。 除了带着帽子口罩的那个年轻男人,柏锋临想不出来这帮平均年龄过了四十的中年男人,有哪一个是值得这男生生气的。 叫做余河的年轻男人似乎也有点慌了,视线乱飘落在楼梯下头事不关己看戏的柏锋临时,惊艳又带着些不甘心的愤恨,咬了咬牙,很快又收回去,跟旁边脸色不太好看的贾总说了句什么,飞身下楼。 男生瞪了眼余河,要越过他去找正在下楼的贾总,被余河拉住了胳膊。 男生挣脱了,余河不得已,只好抱住了男生的腰。 男生僵住了,脸色变了又变,但始终没有挣脱环在他腰间的手,只是恨恨地盯着要离开的贾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