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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莞尔低头微微一笑。 陈尊又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一直以来你都很乖巧从没让大人操过心。有时候,我都在想明明同样是一个屋子里长大的小孩,泽野跟你怎么就这么天差地别。 林昭尴尬的回话:您千万别这么说,她们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有说我不好的那面。 我跟学校那边也有了解了下,几乎每个人对你都是夸不停的好话,相反对泽野,收到的几乎满是抱怨跟投诉,不说还好,一说就让我操碎了心。 陈尊缓和些语气,你们俩也称的上是一对青梅竹马,小时候倒都听话懂事,可是随着日子积攒,两个人好像就越来越不一样。 林昭心里暗自嘲笑「青梅竹马」一词用在她跟陈泽野身上并不准确,他们并不是慢慢变得不一样的,而是从来就没一样过,他一直都是用下巴看她,而她一直都被踩在脚底,两人步伐一直从来错开的。 年近四旬膝下才有一子,陈尊上半辈子都在打拼,下辈子就只操心自己的儿子。 他谈吐斯文:我一直盼着泽野能去上个军校,也算实现我年轻时候一个没圆满的心愿,况且我为他耗尽心思着想未来的人生路,想来想去也这条是最靠谱的路,可是谁知道那小子,成绩差的人家根本不收。 铺垫了这么久,林昭知道他应该要说重点了。 陈尊:好几个名师辅导都被他气走了,我就想是不是方法不对,他们逼着他去学他偏偏就更逆反,所以我在想,或许你们同龄人之间更懂得怎么去交流讨论,叔叔也知道你平时学习自律有规划,我就想着不然后面的日子都让他跟你一块学,或许还能有些大长进。 林昭连忙摇头,陈叔,你太高看我了,我根本没那么有能耐。她又说,家教老师都能被气走,何况是我呢?那我不得哭着走出门。 陈尊会心一笑:这肯定不会,那小子跟我担保过了,他绝对安安静静的不惹事,不然我就来收拾他。 林昭在心里叹了口气,纳闷就算是您来收拾他,他也未必能得到惩治。 她回:不行的陈叔,我们俩很难和和气气的待一起的,到时候就不是互相进步,是在互相影响。 陈尊正要回话,叩门的两声突兀打断了他动作。 进来。 林昭微微侧着头,那一扇门被推开,陈泽野笔直的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意思。 陈尊干脆当作看不见他,他续着话:前些日子听说你还去找了工作,临近高考了,不想你费神在赚钱这些俗事上面,其实你大可以跟叔叔说的,你放心,一直到你大学毕业的这笔钱我都会支付给你母亲的。 林昭低下了头,感觉脸火辣辣的,一是前段时间钟琪说高考后想跟她出去旅游,所以要攒些钱,二是学费确实也是她担心的问题,一直以来这笔钱都是陈尊支付的,但是毕竟她已经成年就不愿意再接受这样慷慨的施舍。 可是现在,他说中了她的心思,她根本没办法再开口。 而且,泽野自己也非常同意。陈尊不耐烦瞥了眼站在后面的陈泽野又笑对林昭。 林昭不敢朝后面看,原来在这以前,他们父子都已经谈过了。 陈泽野走了过来,冠冕堂皇信口雌黄:林昭刻苦读书品行端正,要是跟着她学我肯定能勤能补拙再改掉弊端,你说是吧?他低着头看她,又叫了声她的名字,林昭。 林昭没出声说话,只是转而看着陈尊,他们也就当她默认了。 面对面而坐,沉香木材的粉末点燃后香味独特,说是有温散胸腹祛寒的作用,四目双对下,林昭猛地低下头翻着自己手上的册子。 怪罪这木材没有清神减闷的功效,她整个人如坐针毡。 陈泽野倒是一脸淡然,一改往常的面目,认认真真的握笔做题,没过五分钟,他抬头开口问她:这题为什么选D了。 林昭头也不抬:后面有答案,自己翻。 第8题,略。 林昭稍稍站起了身,把他面前那张试卷抽了过来,她看了会儿,然后把卷子反过来正对着陈泽野,指着上面的题:因为斜率不能无限的下降,等于0的时候它就只有一个交点,交点数不会超过1个。 陈泽野眼低半截,看的是林昭指着卷子上坐标系的图标,听的是她字正腔圆的讲解。 眼高半分,他自然而然的朝着她俯身时低垂的领口盯了片刻,以示清白,他淡然的侧过了头。 林昭厌恶的收回眼,坐会椅子上往后扯了下衣领,专注看着自己手上的英语习题册,可眼下长篇累牍的大段阅读题她根本静不下心找出答案。 静悄的室内,陈泽野安然的垂头阅卷,笔都不带算一下的,可他明明做的是数学题,她怀疑他是不是别有用心想整她,可是他现在这副沉着脸安静考题的模样,让她又不得不怀疑。 或许,只是她的错觉,是多年来面对他惴惴不安的自然反应。 林昭。 他突然叫她,她显得很不耐烦:又是哪道题? 你刚才跟周子铭幽会完回来,陈泽野稍稍挺背,扔掉手上的笔:他摸你还是亲你了,脸这么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