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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在夜色中的男人高而挺拔,仿佛把未来发生的数中可能性都掌握在手里,冷硬精致的五官迷人却危险。盯看着他,醉酒的男人猛然间酒醒,眼前这人是块硬茬,貌似不太好惹。 你来我往剑拔弩张的气氛让场面更加沉闷,而此时的陆盏眠大脑彻底明晰,她牵起寇骁的手往空旷僻静的地方走,跟醉酒的流氓有什么好东扯西扯的? “陆盏眠,你知道你刚才直言拒绝应默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吗?”寇骁的声线低沉,曾几何时她最喜欢听他在耳畔处读唯美场景的散文,好似能在脑海中形成画面。 陆盏眠顿住脚步,胸腔里跳跃的心脏好似被揉搓一下,寇骁甚少会说这样的话。 他不喜形于色,无论是欣喜还是不爽都统统隐藏在心底,旁人基本猜不出他的心境。 他倨傲的五官柔和在夜色之中,西装领带不知何时被他扯得东倒西歪,衬衣领内雪白的锁骨勾人,眉眼间还是一派无拘无束的懒散。 见她看他,邪肆唇角轻弯,眉眼也不争气温柔。 陆盏眠杏眸轻眨,她回忆着先前对应默说得那番话,犹豫良久,她朱唇轻启:“那番话对你也适用。” 月上树梢弯如勾,满地倾泻的银色光亮斑驳在树影中,更显空旷周围的寂寥。 寇骁莫名滚了滚喉咙,他捏着指节的凸起摁动,发出“咔嚓咔嚓”的动静,紧接着他藏着眼里的忧伤,指腹捏住女人光洁的下颌,他一字一句道:“陆盏眠,你再给我说一遍,这里没人,你信不信我就在这办了你!” 眼前的男人戾气满满,燕尾似的眼尾上挑,额头上的青筋微露,下颚线条格外明显,咬肌部分肌肉格外用力。 他非常生气,因为她的那句话,陆盏眠抬眸定定地看着他,心里莫名酸涩。 “应默说的那些扎痛你的话,其实并不是没有道理,不是吗?”陆盏眠仰着脑袋看他。 双方的关系牢不可摧,那么无论是谁高举着糖衣炮弹,怎么也无法将两人分开,除非早有罅隙,不堪一击。 寇骁的世界泾渭分明,与谁都是冷淡疏离的,明里是寇家身居高位的少爷,可暗里只是孤独在黑夜中舔舐伤口的野兽,如若她在最初,没替他挡下那巴掌,那所有的一切会不会又是不一样的? “他就是想做给我看。”寇骁颤抖着声音,五味杂陈的内心浸入冰水,他轻嗤:“他给你系舞鞋的那天,我就站在舞蹈房门外,同时他也看见我了,我至今都记得他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恶心嘴脸。” “……” 陆盏眠僵硬般地怔在原地,记忆追溯回酷暑炎热的午后,窗外鸟儿啁啾—— 春乏夏倦在初夏的季节显得更外明显,上舞蹈课辛勤的陆盏眠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靠在休息区打盹儿,眼皮轻颤着,很快就合上眼。待到她睁开眼的那秒,她看见应默正提着新舞鞋站在她面前。 除去软底芭蕾舞鞋以外还有足尖鞋,粉红色的缎面,与那双寇骁赠与她,而她舍不得用的那双鞋如出一辙。 “老师拜托我把这双鞋给你。”这是应默的原话,陆盏眠记的相当清楚。 所以她便理所应当地收下,当时的她以为舞团内所有的小天鹅都有,可没想到就因为应默的这个谎言,惹得两位师姐对她记恨有加,特别是当时的女首席。 当然这些都是她后来才知道的。 欣喜眼前的粉红缎面舞鞋,陆盏眠迫不及待地上脚穿试,就在她笨手笨脚系绸带时,应默梨涡浅浅,他嘲笑道:“你系错了,这样系很容易松散,我教你一个更好的方法吧?” 这类复杂却优雅的舞鞋,陆盏眠不是没有穿过,所以她自然拒绝,表示,“我可以的。” 穿完后,应默像是强迫症犯了似的,愣是跪坐下来,把她隐藏起来的缎带抽出来,紧接着拆拆绕绕,以陆盏眠看不懂却更加牢固的方式,再次把缎带塞进缝隙内。 他的方法的确与她的有所出入,陆盏眠十分耐心地学习着,丝毫不知站在门外的少年绷直唇角,满脸的风雨欲来与不耐,就连站在他身后的向威脸色泛青,满脸憋闷。 因为自己的不足从而学到更好的绑带方式,放学后,陆盏眠知恩图报般地请应默吃秦姨制作的美味便当。 她还记得自己蹦蹦跳跳像只兔子似的跑回寇宅,寇骁站在绿油油葱绿的槐树底下自己与自己下围棋,她绕过去把棋局打乱后,声音透着甜:“自己玩多没意思,我们用黑白子玩五子棋啊!” 闻言,寇骁的冷眸轻抬,满脸写着“我才不想跟你玩”,紧接着他伸出手抢似的攥她书包。 拎出那双粉色缎面舞鞋,他懒散地靠在椅子上,优哉游哉地问:“这是我送给你的那双鞋?” 不知为何,面对他那双凌厉的眸子,陆盏眠的心不由自主地“咯噔”一下。 如若说这不是他送的那双,那势必会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寇骁发起疯来,没人能降服得了。 莫名其妙的,陆盏眠撒了谎,她脸上笑吟吟地没透露半点心虚,乖巧点头后,她露出洁白牙齿:“就是你买的那双啊,我都舍不得穿,不过最近老师选角演胡桃夹子,所以我就拿出来啦。” 寇骁紧紧地盯着她,脸上的和颜悦色变得斯文冷寂,如深潭的眼睛毫无波动,他抿唇抬眸,“我有赠送你的权利,那么,我也有没收的权利,我觉得这双鞋配不上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