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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章依然是平铺直叙地花费了大量篇幅,描写亚伦在学校受到不计其数的肢体欺凌和冷暴力。只不过,从这一章开始,有一个名字不断频繁地出现——佩妮。这本书的标题,也是女主角的名字。 女性作家特有的细腻写作手法在这里反倒成了恼人的累赘——我很快就厌倦了不断被侧面提及的这一位“佩妮”,以及和她密切相关的男主角亚伦的心理动态: 【……从别人口中我得知了佩妮。慢慢地,一个眼神明亮的红头发姑娘的形象在我心里逐渐生动起来。说老实话,我没见过她的面,一次也没有。稀奇的是,我却能清晰地知晓她身上有着讨人喜欢的一切特征,让人无时无刻不感到快活。她开朗热情,天真活泼,或许比较任性也不够友好圆滑,时而伪善时而有些滥情,但在这个年纪的漂亮女孩子身上,那不算是什么不可容忍的过错。……】 【……又有人谈论起佩妮了。我一度觉得,要是每回听见佩妮的名字被提及,就能得到两英镑的奖励,现在那些钱足够填平马里亚纳海沟也说不定。我像以往那样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假装认真地写着拉丁文练习题,实则思维游移而去旁听起了两个女生的对话,试图从里面找到能完善心中那个‘佩妮’的蛛丝马迹。】 【……我开始想要见她一面了,不止是期待,更多的是憧憬。我……】 【……佩妮……】 【……佩妮……】 【……我终于得以真切地见到佩妮——现实中,而非我根据他人描述想象出来的佩妮——了,在午后的学校餐厅。】 读到这儿,我已经有点昏昏欲睡了。 到现在我也没找到什么太有营养价值的内容。就如同史黛拉所描述的那样,这本书作为一本爱情小说而言,男女主角直到第一章尾声还没相互碰面,这在快餐文学大行其道的年代实属不易,而我则完全对这冗长拖沓的剧情失去了兴趣。 它究竟是怎么做到如此受人追捧、甚至被改编成电影的?史黛拉还说自己被感动得落过泪——要是让我知道有人像这样沉重地爱了我好几年,我一定会被吓得头也不回地飞奔而逃。 至于加西亚怀特临行前留下的那句“他至少爱了你十年”,我只当她是疏于专业技能的判断失误。原因很简单:我不相信世上会有人真的这么干的,更别说当初我甚至不留情面地冷淡拒绝过他。 而如今他时不时语出惊人的“我爱你”,恐怕也只是对过去我的拒绝耿耿于怀的表现,更有可能一时新鲜感引发的短暂迷恋使然。这样的情况我或多或少经历过几次,通常在察觉到对方冒出这方面迹象时我会迅速分手切断联系,等上最多两个礼拜他们的热情也终究会完全淡化消失;我出于某种理由不想和亚瑟这么快就结束关系,但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也会顺其自然地转移目标到别的姑娘身上。 想到这儿,我把那本书放在一边,决定每晚临睡前拿出它来,当作消遣用的催眠读物。 亚瑟还在沉睡,面朝着我表情安详,对我的小动作全无所察。我脱掉鞋子从他身后的空隙爬上床去,一手扶着被他的体温蒸热的枕头,一手探摸了一下他的额间。 不烫也不凉,很让人舒服的平常温度。我刚要收回手,忽然被睡梦中的他轻而易举地捉住了。 “亚瑟?”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醒来了,于是轻声问道。他仅仅闷迟地哼了两声,抓着我腕部的那只手握得更牢固了,拖到唇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搔弄着我的手心。 被亚瑟不重的力道轻轻一带,我被迫稍伏起身体,呈一种半倚半趴在他背上的姿势跪坐床头。这个角度使我无比清晰地看见了他侧后方的耳缘,从光滑的淡金短发中露出来,上面晒出一圈可爱的粉红色。 我腾出还尚能活动的那只左手,试着触了一下亚瑟耳背隐隐约约发着热的一小块皮肤,他感知灵敏的手指神经性地抽跳着松开,长而挺拔的眉角上扬,口中发出不明所以也毫无意义的咕哝。 他耳垂给我指腹带来的触感酥酥麻麻,我才想起我们已经四天多没有做过了——这无疑是个新纪录,但是我不准备再保持下去了。 我贴着他随着心跳微颤的赤.裸胸膛,探头咬了一口他犹如一颗饱满果实的微凸喉结,同时急不可耐地匆匆摸过腹肌,渴望地探入裤腰拨开了紧实内裤边缘。 他在被我抓进手里的那一刻就猝然醒来了,双眼迷蒙地滚动了一下喉咙,面容上显而易见的困乏不知不觉褪淡下去,滚烫的情热夹杂着浓重的男性荷尔蒙从全身散发。 他的目光经历了惺忪和涣散的过程,最终迟钝地向下游移,看清我伸进他长裤里的手时脸腾地红了。最敏.感的部位软哒哒地被我握着,他张了张口几乎失语,紧阖着牙关以至于咬肌都绷出细小的肿块,手脚完全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喘息的频率比平日里快上好几倍。 我翻身骑坐到他胯.间,一边将双手伸到背后解开内衣搭扣,一边弯腰舔了一口他干燥的嘴唇。 “被你传染也没关系。”我靠深吻制止了他顾虑到自己病情后的歪头闪躲,“……亚瑟。” …… 一直被翻来覆去折腾到傍晚,我昏昏沉沉睡去的时候他还没有结束的打算。分不清午夜还是凌晨我才无意识地转醒,过了几秒钟的适应时间,我看见整间屋子没开一盏灯,阒黑乌漆一片,只有笔记本电脑的显示屏漫散着蓝荧荧的微弱光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