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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琛陡地挑眉,隐隐发现了异常。 尹志宏全身黑色,连衬衫都是黑的,尹沫匍匐在他胸前,但手上……并无血迹。 须臾间,贺琛就明白了黎俏的用意。 他顶着腮帮上前将尹沫拽起来,又看了眼黑鹰成员,示意他们把尹志宏抬上车。 尹沫双手揪着他的衬衫,“我爸他……” “节哀。”贺琛拍了拍她的头,“哭吧,生死有命。” 尹沫一下就捂住嘴,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 贺琛看了眼商郁,随即扯着尹沫走向了斜后方的掠夺者,尹志宏也被人抬进了后座。 萧弘道兵败如山倒,狼狈地弯着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师弟啊,我棋差一招,但你也不算赢,咱们来日方长。” 商纵海扶了扶镜框,信步上前,温和中又透着一丝肃杀,“好,你若有来日,我便等着。” 最后几个字,商纵海说得极为缓慢且意味深长。 萧弘道阴戾的眸光霎时落在他的脸上,两相对望,他探身向前,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喃:“自然是有的,国际特警队面前,你不敢动手,呵——” 诚然,国际特警队持有英联邦的抓捕文件,他们是来抓他的,同样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只要他能顺利回到英帝,一切皆有可能。 不多时,萧弘道被四名特警队员送上了土楼外的直升机,商郁也抱着黎俏上了他的那辆掠夺者。 土楼四周,随着直升机起飞,螺旋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萧弘道自以为安全无虞,顺着舷窗瞥着土楼,缓缓舒了口气,“是谁安排你们来接我的?” 舱内,无人说话。 萧弘道目光掠过特警队身上的特质作战服,眯了下眸,不再言语。 但很快,他便注意到直升机的飞行航线似乎不太对劲。 若要送他回英帝,势必要去机场换乘。 但……直升机却朝着国际机场相反的方向飞去,任凭萧弘道如何质问低吼,几名特警队员皆置若罔闻。 不到十分钟的光景,缅边交界处入目眼帘。 直到此刻,萧弘道才察觉到事情再次脱离了掌控。 五分钟后,飞机落地缅边交界处,空旷无人的荒野边,停着两辆黑色的越野车。 阿昌站在车旁,随着直升机落地,他顺势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二叔慕傲贤徐徐现身。 与此同时,另一架迟来的直升机也降落在越野车的另一侧。 商纵海在卫昂和卫朗的陪伴下,气度卓绝地踏着荒野走来。 而瞧见这一幕的萧弘道,终于明白了什么。 国际特警队……根本就是障眼法。 慕傲贤的情绪有些激动,两腮的肌肉不停翕动。 转眼,商纵海来到他面前,镜片后的双眸高深而锐利,“老二,去吧。” 慕傲贤微微弯腰,声音有一丝颤抖,“商大哥,谢谢。” “想怎么处置都随你。”商纵海捻着佛珠,眉间戾气尤甚。 萧弘道欠了慕家百余条人命,哪有随随便便了结的道理。 慕傲贤对着商纵海欠身,似犹豫般问道:“若是处理了,您怎么交代?” “我自然有法子。”商纵海勾了勾唇,一下一下拨弄佛珠,“老二,他的命是你的了。” 慕傲贤深吸一口气,转身一步步走向了直升机。 当萧弘道被几名特警队员拽下来之际,他震怒地吼道:“你们不是国际特警队的人?!” 驾驶室的舱门打开,虎背熊腰的男人一跃而下。 他抬脚踹在萧弘道的腿窝出,强迫他跪在了地上,“自我介绍一下,本人蒙俊,爱达州新任州长,黎俏的师兄。” 萧弘道双膝坠地,终是惶惶不安起来。 直到他看见慕傲贤,隐隐觉得他容貌有些熟悉,却难以辨别他的身份。 后来,慕傲贤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萧公爵,幸会,我是慕、傲、贤。” …… 另一边,土楼附近所有萧弘道的心腹全部被俘,将由国际特警队安排专机带回英帝进行审判。 掠夺者的车里,贺琛坐在副驾驶幽幽点了一根烟。 后座的尹沫还在抱着尹志宏的肩膀低声啜泣,车厢里气氛略显低迷。 贺琛咬着烟嘴,含糊地道:“尹管家,该醒了。” 尹沫一怔,泪眼婆娑地望着贺琛,“你在说什么?” 此时,尹志宏眼皮轻颤,伴着抑制不住的咳嗽声,倏地睁开了双眸。 贺琛抿唇回眸,深深看了眼尹沫,什么也没说,推门下了车。 黑鹰手下见状也离开了驾驶室,将车厢留给了他们父女二人。 不多时,贺琛叼着烟走到宗湛和靳戎身边,睨着狼藉的现场,表情很深沉。 “真死了?”宗湛狐疑地朝着掠夺者的车厢昂了昂下巴。 靳戎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摇头晃脑道:“我觉得没有,七七不是过河拆桥的人。” 贺琛瞥了靳戎一眼,“嗯,没死。” 靳戎说的对,黎俏宁愿自己受伤也不会让任何人出事。 尹志宏身上最少穿了两件防弹衣,且一身黑色,血迹本就不容易辨别。 黎俏当众宣布尹志宏死亡,无非是为了成全尹沫。 尹志宏跟随萧弘道多年,鞠躬尽瘁,很多事若是调查起来,尹志宏也难逃法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