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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男人背对着黎俏,听到开门声,便低低沉沉的道:“孩子,以后别来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要查清真相的话,你就想办法找到那个名单之外的人,或许一切都能真相大白。” …… 门外,黎俏向前走了两步,余光瞥到阿昌,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人。 她咽了咽嗓子,回头看向理发店,老旧的格子窗内,是那道佝偻落寂的背影。 他说,他是从小在景家长大的外戚表亲,名叫肖定山。 他说,他是除了凶手唯二知道慕家和景家内幕的人。 另一个,大概就是把他救出火海的人。 黎俏深深吸了一口气,收回视线踱步走向了越野车。 阿昌为她拉开车门,黎俏看着车厢座椅,莫名地问道:“凭你的电脑技术,为什么查不到消息来源?” “七小姐,因为对方使用的是……贫民窑的IP地址。” 这句话,阿昌在内心纠结了很久才选择说出来。 黎俏弯腰钻进车厢,再度看向理发店,淡声吩咐:“叫阿杰派几个人过来,别让他出事。” 阿昌坐在副驾驶应声,他发动引擎,犹犹豫豫地说道:“七小姐,贫民窑不会有人背叛你的,他们……” “这不是背叛。”黎俏靠着座椅闭上眼揉了揉额角,语气格外的冷凉,“是有人在安排我。” 如果肖定山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当年慕家的死者人数确实少了一个。 这时,阿昌目光晦涩地看着黎俏,见她不想多说,便抿着唇发动车子离开了潼良县。 随着远离这座山中小城,黎俏幽幽地开口,“老师还好么?” 第719章 除了你,谁能安排我? 阿昌打着方向盘,正色地道:“老先生一直挺好的,除了风湿的毛病,没什么大问题。” 黎俏手肘搁在车窗上,睨着路边的原野,稍顷,便拿出手机打了通越洋电话。 身在爱达州的蒙俊很惊讶,“找我有事?” 黎俏懒得寒暄,开门见山,“你当初为什么和老师决裂?” 蒙俊呼吸一沉,“问这个干嘛?都说了欺师灭祖,还能有什么原因。” 贫民窑向来团结,但蒙俊是个异类。 这时,黎俏摸着自己的指甲,拉长了语调,“你是自己说,还是让我查?” 蒙俊用舌尖顶了顶腮帮,捞起烟盒走出办公室。 他的脚步声很清晰地传入耳中,黎俏也没催促,耐心地等着。 不多时,蒙俊点了支烟,孤身站在活动室里,低冽地开腔,“没有查的必要。说好听点我厌恶了每天训练的日子,说难听点我不想当他的工具傀儡了。如果这算欺师灭祖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黎俏抿着唇,眉心微凝,“工具傀儡?” 蒙俊嘬了口烟,口吻讪讪:“你可能感觉不到,毕竟你年纪小,老头子又最疼你,从来没让你出过任务,有些事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那几年我们表面是在训练,实际上总会不定期被他派出去做任务。一次两次还好,时间长了你以为其他人看不出来吗? 我们就是一群被他养在手里为他做事的工具人,他可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慈善家,贫民窑大半的人都是他的心腹,要说他只是个普通老头谁相信?” 这些事,黎俏还真的不知道。 她略略思忖,低声问道:“你们出过什么任务?” 蒙俊一瞬沉默,片刻后才叹了口气,“每次都是派我们去找东西或者抢东西,有时候是拍卖会,有时候是情报站……” 说到这里,蒙俊默了几秒,哂笑道:“看来,他还真是最疼你,没让你出过任务,还整天教导你,他是不是怕后继无人,所以把你当成接班人了?” 黎俏说不出话来,因为蒙俊所言非虚。 现在她这一身能耐和手段,确实来自老师的教导。 黎俏结束和蒙俊的通话,靠着椅背思绪很混沌。 她恍惚有一种被人操控了整个人生的错觉。 那位对她无微不至的恩师,教授她所有能耐的启蒙者,又把她引荐给吴律亲王的老师,要的仅仅是个接班人吗? 她隐约想起来,这么多年似乎没人知道老师姓甚名谁。 所有人都尊称他:老先生。 而他也是她在边境最敬重的人,比七子的感情还要深厚…… …… 五个小时后,阿昌开着越野车回到了南洋。 雁城本就是南洋的临市,驶下高速,恰好是东郊别墅区。 黎俏来到久违踏足的汤溪园别墅,进门前,她侧身看向阿昌,“你回边境吧,帮我给老师带句话。” 阿昌立定颔首,“您说。” 黎俏收回目光看着别墅大门,“告诉他,我见过肖定山了。” 阿昌蹙眉,虽不知道肖定山是谁,仍本分地点头,“好的,七小姐。” 越野车开走,黎俏站在原地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尾灯,唇边泛起一丝微不可觉的淡笑,打开密码锁,便踱步进了别墅。 夜色来临,黎俏孤身坐在客厅,双腿搭着茶几,桌上的三罐啤酒已经空了。 她没开灯,只有院外昏沉的地灯漏进来模糊的光线。 从帕玛回来,再到得知景家人的消息。 明明才过了一天,时间线却仿佛被拉的绵长而久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