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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奴更是委屈得泛着泪花, “为什么呀, 阿姊和阿母到了京城里, 为什么就不要我们了?” 富贵沉默了片刻,“她们眼下一个是长公主,一个是天子妃嫔, 而我与你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罢了,大概很难再有资格做她们的家人了。” 狗奴抽了抽鼻子道:“大兄可以做阿母的面首啊。” 富贵面色古怪问他:“是谁说的?” 狗奴:“是大兄上回喝醉酒说的呀,大兄说要求求阿琼不要抛弃大兄, 不行的话, 其实自己做面首也是行的。” 富贵顿时恼羞成怒道:“狗东西,我撕了你的嘴!” 两个人看着是扭打了起来, 很快却又乐呵成了一团。 阿琼站在门口阴暗的地方很是沉默。 富贵和狗奴写给玉鸾的信是被她给拦截下了。 她不让玉鸾与他们互通消息也不知是不是错了……她只是觉得,未来会发生变故的话,不把他们两个卷进来才是最好的。 仆人在旁边暗暗打量了一眼阿琼的脸色, 低声问道:“长公主要进去吗?” 阿琼摇头,“带我去见你们家主。” 楚衡在一个隐蔽的房间里与阿琼相见。 他二人在屋里说话,外面自然也将其他下人都远远遣散。 “长公主今夜秘密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商议?” 阿琼的脸色映着烛光,没有一丝柔和的情绪,“你不是想叫我扶持你吗?现在机会来了。” 她的声音亦是幽幽低沉,“我已经想起来玉玺在哪里了。” 楚衡愣了愣,“那……” 阿琼又说:“只是玉玺只有桓氏正统之人可以持有。” “长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阿琼唇角似上挑了一下,“没什么意思,我只是由始至终都只记得当初徵太子溺亡的尸体是我亲手抱上来的,对方无论是身形特征,还是穿着与信物,皆是徵太子独有的东西。” 楚衡脸色颇为古怪,“但他的脸当时都给泡烂了,不是么?” 阿琼道:“是看不清楚脸,所以这才给了某些人可乘之机不是么?” 她说着又抬起下巴冷冷朝楚衡看去,“他先与令嫒定下婚约,后来却又反悔,难道你的心中就一点怨言都没有?” 楚衡没有回答。 阿琼又说:“如今桓氏血脉除了我以外,还有北方的平襄王亦是桓氏分支,且平襄王正值壮年,毫无缺陷,与其让一个不明不白的人当皇帝,倒不如扶持真正属于桓氏后族的皇室。” 楚衡听完她这一席话,即便她没有直接说出那个意思,但也足以让他发出一身冷汗。 “楚氏借着新君上台才得以被重新扶起,可对于从前势力几乎都凌驾于郁氏之上的楚氏来说,一次机会就够了吗?” 阿琼慢悠悠的语调,含着莫大的诱惑,精准地踩在楚衡的每一处死穴上。 谈话结束之后,楚衡送阿琼离开。 等人走后,他站在门口便怔愣了许久,随即忽然朝廊柱背后那道影子沉声喝道:“还不出来?” 那影子瑟缩了一下,楚衡便看见楚鸾从那儿走了出来。 “阿父……” 楚鸾的声音有些柔弱。 楚衡皱眉:“怎会是你?” “我睡不着,这才碰巧路过的……” 楚鸾却走来他跟前,似乎不解道:“阿父为什么不答应了她?” 她这句话便是告诉楚衡,她方才什么都听见了。 楚衡敛着眸,似烦恼模样,“这件事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楚鸾却嗓音细柔道:“阿父答应她吧。” 楚衡神色更是怪异地朝她看去。 他的女儿年纪不大,面容娇甜,可自打回来之后,不管在什么事情上,却远远都比她那位哥哥要有主见多了。 他不免也对她的想法产生了好奇。 “为何令为父答应?” 楚鸾笑了笑说:“阿父不是正愁没机会在天子面前再立一次功吗?” “倘若将长公主和平襄王勾结的事情,在一个恰到好处的时候捅出去,岂不就有了立功的理由了?” 楚衡听了这话,眸中掠过一抹精光,却仍只是沉思不语。 这厢后宫里头却还是一片风平浪静。 郁琤决意要在玉鸾的眼皮底下通宵达旦,便二话不说让人将小山奏折一道捧上,往那华琚宫去。 玉鸾正准备摸黑出门,结果可想而知。 她看着郁琤过来,表情僵了几分,好歹憋出了一句:“郎君怎么过来了……” 郁琤并未察觉到她的意图,只是沉眉说道:“孤今夜庶务繁重,怕是要通宵达旦了。” 玉鸾心说他通宵达旦就通宵达旦,跑她这里来做什么? 郁琤见她露着疑惑,便又委婉同她解释:“昨日却是孤的不该,给你脸色看了。” 言下之意,便是他为了弥补她,所以今晚上任务便是再繁重,他也要过来陪一陪她。 身后内侍暗暗擦汗,心说天子最近愈发膨胀了……他怎么就能认为自己有那能耐给淑妃脸色看呢? 玉鸾只往郁琤身后两个小内侍手里抱着的一摞奏折看去,心说得了,今晚上看样子也出不去了。 她瞥了他一眼,眸光闪了闪,只无可奈何道:“陛下亲临,却是阿鸾的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