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都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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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亲的队伍进了城,浩浩荡荡来到小镇中心的一家叫林开脚店的客栈前,那二掌柜早就满脸笑容地站在自家门口等候迎接了,见到送亲队伍过来,赶紧乐呵呵迎上去。 “哎呀呀,可算来了!来来来,到后边院子里去!” 街坊邻里不少好事的,得知是二掌柜的外甥娶亲,都来凑热闹。有帮着打杂的,也有过来蹭吃蹭喝的,不过这都无所谓,本来就是大喜事嘛,谁来吃口饭也不算啥。二掌柜在自家店铺里摆了几桌酒席,宴请那些街坊和主顾,屋子里张灯结彩,倒也热闹。 客人们向主人家道喜,讲些吉利话,主人家很高兴,忙里忙外非常殷勤。当然,这种场合,说话闲聊是不可避免的,什么家国大事,家长里短,吹牛的吹牛,调侃的调侃。 有人就说了:“我怎么没听说二掌柜的还有个外甥?” “唉,谁家还没个远亲近邻的?” “那倒也是!” 还有人说:“看见那些彩礼了吗?听说这女方家可趁钱了!” “那他们也没怎么大摆啊?就请这几桌?不够气派啊!” 这时,主人家凑过来陪着笑脸说:“照顾不周,别介意啊,别介意,大家吃好喝好啊!” 大伙听了赶紧客气一番,说:“挺好,都挺好的!”而后就又是贺喜祝福,说得主人家心花怒放。 但是主人家顾不上多说,安抚了这桌,又要去照顾其他客人了。 “唉,他只是二掌柜,能有多少钱?店铺虽然是他看着,但老板又不是他,平时他也是个仔细人。”等主人家走开了,大家又闲聊起来。 “是哩,铺摆不铺摆都是给别人看的,省下的却是自己的!” “对哩!我还听说,他外甥不会常住,可能结完婚就走了。” “哦,他外甥不是本地的?” “不是,这次来就为了娶亲。听说是小时候定下的,以前也是咱们这边的,后来女方家搬到南梁那边了。” 这二掌柜就是这家店的管事人,今天是他的外甥结婚,所以他当然最忙。新房设在店铺后面的小院里,他把前面的客人安顿好,又跑去招呼送亲的队伍,一面让人把东西都抬进屋,一面安排脚夫仆人到下面去用饭。 傍晚时分,他把轿夫挑夫仆人的工钱该结的都结了,送走所有客人,就让伙计把店铺上了门板,把后院的大门关了。院子里虽然布置一新,但却连一点结婚的气氛也没有,洞房更静的像庙堂一样。此刻,所有外人都走了,只剩下领队的和一个小丫鬟。 新郎走去和二掌柜耳语几句,那当舅舅的始终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就好像他根本不是什么长辈,而是下属一样。新郎交待完,就和领队的以及小丫鬟一起走进洞房。 新郎等所有人都进了屋,就从里面插上门板,而新娘则霍得一下自己掀开了盖头。 “哥,我都快憋死啦!你们怎么那么久啊?”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小可爱——黄果果。原来,这送亲迎亲的队伍就是柳晨晚和容华城扮的,而那个贴身小丫鬟则是云容,只不过大家都用了迷香,掩饰了原本的样貌而已。 柳晨晚笑着走过来,拾起床上的盖头说:“新郎都还没掀,新娘怎么能自己先掀呢?” 黄果果轻轻对着自己的脸扇着风,说:“闷死了!我趁你们不在,早就掀开过了!”说着跳起来,跑到桌前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口水。“将来我结婚的时候,可不穿这种料子,一点也不透气,就只有个样!” 柳晨晚笑着说:“到时候肯定置办最好的,这次不是因为时间太仓促了嘛?就三天,哪能准备得那么齐全?能买到现成的就不错了。小元夕,你就将就一下吧。”说着看看容华城,见他还穿着伴郎的红衣服,不禁笑了笑。 “路上顺利吗?” 容华城说:“还行。” 柳晨晚坐在床上,晃着腿问:“花了多少?” 容华城说:“置办行头和雇人也就不到一百两,倒是进城门的时候,给了当官的一张二百两的银票。” 柳晨晚点点头说:“不多不多,比起咱们带进来的东西,那简直是九牛一毛!” 黄果果捶着自己的胳膊说:“都说了不要装大户人家,省得被那些狗官揩油!要是让他们觉得咱们穷,也就不会狮子大开口了!” 容华城笑,柳晨晚则说:“就是要让他们觉得有油水可捞,才能欲盖弥彰啊!” 容华城表示赞同,柳晨晚接着说:“他们是不会空着手离开的,还不如拿点钱把他们喂饱,让他们分分心,也就不会再打别的东西的主意了。” 柳晨晚笑着走过来,帮着黄果果揉揉肩,说:“唉,我家小元夕总是那么单纯可爱。” 黄果果回过头说:“还说呢,你倒是自己先跑了,你都不知道我们在那边为了装那些礼盒,累得胳膊都酸了!” 云容也笑着说:“全是砖头。” 柳晨晚说:“我看到了,可把那些挑夫累坏了!” 黄果果说:“我才累坏了好嘛?那一堆一堆的砖头,可都是我们装进箱子的,整整八大箱啊!我跟云容还有大哥,忙了一整晚上呢!” 柳晨晚笑笑说:“哥哥也没闲着啊,我一过来,就赶快到店铺了,然后就让二掌柜的去撑这个场面,也需要雇人布置准备啊,再说是假装假装,那面上的活一样也没少啊。” “好在这边也有你们家的店,要不也是件麻烦事。”容华城说。 柳晨晚不屑地说:“那有什么麻烦的?大不了再多花点银子买座大宅子呗!” 容华城看看他,轻轻摇摇头,说:“你好像从来不在乎钱啊?” 柳晨晚反唇相讥道:“办大事的嘛,格局就得大一点,总是计较那些斤斤两两,能干成什么?” 容华城点点头,笑着说:“行,我忘了,你当时为了接近我们家果果,还在云城买了所庄子呢。” 黄果果点点头,先是快速跟云容介绍了一下八方雅蓄,而后就赞同地说:“那个庄子真得很大,超级大!”说着转向柳晨晚问:“哥哥,现在那地方空着,你打算怎么办?” 柳晨晚不在乎地说:“能卖就卖,不能卖就空着呗!” 容华城说:“空着多可惜。” 黄果果也说:“是啊哥哥,要我说,将来还继续开店吧,反正东西都是现成的!还有啊,你们两个又都是行家里手,连艺人都不用请了!”而后郑重地点点头,对容华城说:“我赞成大哥的,我觉得多一份产业挺好!就像现在,要不是因为家里还有别的生意,咱们早就垮了!” 容华城赞同地说:“他?滑得很!俗话说狡兔三窟,可是他,比那兔子还狡猾三分!谁能想到林开的铺子,其实是他的呢?” 柳晨晚笑着说:“我做事从来都会给自己留后手的!那肯定不能把所有产业都记在我的名下啊,防的就是今天这种局面。找个不知名的小人物在外头撑场面,怎么查也查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