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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卫生间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朴智英将水龙头的阀门拧到最大,随后将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柔弱的脊背因为哭泣而不时耸动,看起来就像是蝴蝶挥动翅膀的样子,而水流发出的声音也刚好遮盖住了少女的轻声哭泣。 贫穷的人中亦不乏良善之辈,可是又有谁能够真正地看到陷入泥泞中的他们,甚至愿意向他们伸出援助之手呢? 他们,从来都不是上帝的宠儿。无论他们怎样奋力挣扎,拼命想要摆脱贫穷带来的束缚,但他们仍在这世上活得艰辛,过得坎坷。可是她,或者是同样贫穷的他们,又有什么错? 生为穷人,或许才是他们身上的最大之过。她望向镜中的自己,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双手也不住握紧,即使指甲掐入手心也毫无知觉。 这也是她执着要考上首大的原因,她已经受够了贫穷,迫不及待地想要通过读书来摆脱这泥潭一般的困境,从而改变自己这段被上帝诅咒过的人生。 眼泪慢慢止住,朴智英洗了把脸,照着镜子感觉自己的眼睛看不出什么痕迹后,就打算先出去吃饭。但是在她去往食堂的路上,又恰好碰到了此时刚要进办公室的韩智勋。 “主任好。” 朴智英客客气气地和他打了个招呼,但目光之中却有些闪躲的意味,好像是还有什么别的话想要对他说。 “哦,是智英啊,你现在是要吃饭去吗?”韩智勋看向她的眼神都带着浓浓的赞赏。 他瞧出来朴智英仿佛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的样子,于是主动对她说道:“智英呀,不如你等下吃完饭来我的办公室吧,刚好我有些事情想要对你说。” 朴智英一直紧绷着的肩膀忽然放松下来,语气听起来也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好的主任,其实我……也有话想要对您说,那一会儿在您的办公室见。” 韩智勋目送着朴智英离去的身影,在看到她已经走远之后才进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但甫一进门,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熟悉的家具摆设也散发着说不上来的怪异之感,当他快步走到桌前猛然发觉,原本桌上东西摆放的位置变了,就好像刚才有人趁他不在进来翻找过东西一样。 他捡起那封被人留在桌上的白色信件,目光快速阅览,但是越往下看内容越是触目惊心,隐藏在镜片之后的眼神也逐渐失去了刚才的柔和。 看完那封信后,他无言地沉默坐在巨大的电脑显示器后面,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上的画面,目光开始变得复杂深邃…… 在拜别教导主任之后,朴智英又折返路线,回到了教室。 来到教室后方的置物柜面前,她在心中算好日子,从自己的柜子里面找出一枚白色药片,扔进嘴里,端起杯子就着水直接咽了下去。 刚好这时江霰和司禹枫还在教室里,他们自然也就看到了朴智英吃药的动作。 江霰担心朴智英是不是身上哪里难受,不由主动问她:“你是生病了吗?” 但朴智英只是站在教室后方低垂着头,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也并未抬头看向两人,摇头否认道:“嗯……也不是生病,就是女生的一些事情……” 话说到一半,江霰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刚想继续问下去,但是身旁的司禹枫一下就反应了过来,然后及时制止了他,并且用眼神示意让江霰不要再继续追问。 等朴智英走后,江霰才疑惑地问司禹枫:“为什么不让我问?” 司禹枫也不知道要如何向江霰解释,只是模棱两可地和他说道:“这个是女生特有的‘毛病’,你不用太过紧张,她应该没事的……” “女生特有的?”但是江霰表示不解:“是什么病?” 只见司禹枫面红耳赤道:“就是月经,例假……每个女生都会有的,有的女生在这个时期可能会肚子疼,所以需要吃止疼药。” 江霰虽然还是没能完全理解,但他忽然想到周六那晚朴智英离开学校,猜测道:“周六那晚,她会不会是去医院看‘病’了?” “……”司禹枫其实也不知道答案,但他想起刚才朴智英有些苍白的脸色,语气不是很肯定,“这个不太好说,确实也有这种可能吧……” 因为今天轮到章剑在暗地里跟踪朴智英,再加上江霰刚才看到金中哲也随着她离开了教室,所以现在教室中只剩下了他和司禹枫两人。 江霰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有些放不下,于是对司禹枫提议:“我们……要不要检查一下她的东西?”虽然他自己觉得这样做不太好,但是不彻底排除任何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他心里就总会是担忧。 这边司禹枫倒是没多想,在听到江霰的提议之后只是立马痛快点头答应,“好。” 随后两人便直接来到朴智英的置物柜前,司禹枫看着柜子上的九键密码锁,不由感到有些头疼地问江霰:“所以,‘姜栋旭’记不记得朴智英储物柜的密码?” 但是心里也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所以他又想到了一个比较阴损的办法,“或者江霰,你能暴力拆开这个密码锁吗……” 在他说话的同时,就看见江霰左手扶正了那副系统强行加给他的眼镜,右手食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输入了几个数字,然后密码锁就“嘀”的一声自动打开。 “刚才她按的时候,我记住了。”江霰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见起伏。